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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國王跟著林方轉出一個種著紫荊的街道拐角,一股涼風直撲而來,金國王扶了扶眼鏡,發現路已經走到盡頭了,再往前就是一個廢棄的碼頭,下面就是波光粼粼的江面。
一棟紅磚小樓靜靜地坐在他們眼前,只有兩層,陽臺上滿滿的綠色藤蔓密密麻麻,綠色的六扇木門只開啟了一半。
“我第一次來的時候,招牌還能看見。”林方笑著對金國王說:“現在已經被葉子全部遮住了。”
林方這麼一說,金國王才注意到,這棟小樓居然還是個店,在二樓陽臺下勉強能看到一塊木板邊角,但板子上寫的什麼,已經完全看不到了。
進了門金國王才看到這似乎是一個書店,靠近門的地方有一張小學裡用的長桌,上面放著一個碩大的茶壺。
店裡三面都是高高的書架,中間擺著一張圓桌,幾個小方凳。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過偏僻的關係,金國王覺得現在突然變得很安靜。
“老闆大概在後面,現在客人少了,他也不樂意守在門口了。”林方示意金國王把東西放在圓桌上,讓他到處看一看。
擺著書的書架看起來很有些年頭,跟他那個資產階級爺爺的書房完全不同,上面甚至還有一些煙燻蟲蛀的痕跡,但是邊角都已經磨平了。
架子上的都不是新書,金國王注意到有些書是用白棉線重新釘過的——完全是鄉下借書店的做法。
但和小鎮上都是言情和武俠小說的借書店不一樣。
金國王隨手拿起一本書,後面的出版日期是1963年。
林方站在他身邊微笑:“它們年紀都不小了,要小心一點。”
金國王有點驚訝,這家書店的書很雜,從線裝書到連環畫,都被小心地擺在書架上,光是看著,就能感覺到這些書面都被歲月蒙上了一層灰。
金國王在其中一個書架上發現了兩本工筆畫集,是金爸爸生前最為推崇的老畫家最後一次出畫集,現在早已絕版,金國王只從金爸爸口中聽說過這個名字,現在偶爾能在網上看到這位畫家的作品,但是這樣的畫集實物連金爸爸都沒有見過。
畫集一共三本,這店裡只有兩本——但這在金國王看來,就已經是極了不起的成就了。
林方看到金國王的眼神,摸了摸他的腦袋。
“上次你在畫廊看得很認真,我猜你也可能會喜歡這裡。”林方說。“有一些絕版的畫家作品……”
“我很喜歡。”金國王小聲說,他沒有見過這個畫家的真跡,但是在那個農家校園裡,金爸爸靠著記憶一遍又一遍臨摹的鯉魚圖原版,現在就展現在他面前。
金國王不知道怎麼形容此刻的感受,金爸爸和金媽媽一聲節儉,留下的東西並不多,但是站在這裡看著這幅鯉魚圖,金爸爸身上帶著的墨香似乎穿透紙張,悠悠地浮了起來。
這家店的老闆很出乎金國王的意料——他原本以為這樣一家舊書店,所有者應該是一個帶著眼睛的白髮老人。
所以當那個長得像熊一樣的絡腮鬍老闆捏著杯子從後面走出來的時候,金國王結結實實地愣了一下。
林方似乎也和那個老闆熟識了,笑著給他們互相介紹。
金國王隨後又在店裡發現了一套他小時候爸爸給他念的特務黑傑克的連環畫,這套書是金爸爸結婚前就買了的,後來被到家裡玩的孩子東一本西一本借了個乾淨,後來也多數找不回來了。
絕版畫集他買不起,但這種連環畫雖然少見,但也不至於貴得離譜,金國王有點心動,想買回去做紀念,卻被林方悄悄拉住了。
“店裡的書只看不賣,能喝茶但不能吃東西。”林方輕聲說:“也不外借,想看就只能過來,有凳子桌子,老闆自己煮茶,可以帶杯子。”
這個店按時間收費,但並不很貴,期間又來了一個戴著眼鏡的中年人,也不和老闆打招呼,拿了書從桌子下拖出一張凳子就坐下了。
“按時間收費,我看那老闆並不時時在店裡,怎麼計時?”金國王和林方在店裡待了將近兩個小時,後來又有個幾個年紀大的顧客,凳子不夠了,他們趕緊結了帳讓出位子。
“牆上不是有個時鐘嗎。”林方的衣領洗得很白,襯得他的笑容更是乾淨:“客人自己計時。會到那個店裡消費的人,多半都不會是賴賬佔便宜的。”
“我剛到L市的時候,搞不懂公交車,有一次迷路迷得離譜,越走越找不到路,無意間發現這個店,早前每週都會來。”林方說:“但是後來進了幼兒園,即使週末也偶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