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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臨淵說著抓了鳳殷然的手指,在手中把玩,“父皇在席上說要我去吏部或者戶部管事,讓我藉詞婉拒了。”
鳳殷然兩世為人,又多出入宮廷朝堂,哪裡不明白方臨淵的心思。且不說他熟悉的榮韶胤帝紓顏榮和這位滄爵昭帝方樺,就是他上一世人們熟知的諸如秦始皇、漢武帝和康熙那些名垂千古的皇帝,只怕都是一個心理。不管是少年時壯志滿懷,還是中年後年老力衰,恐怕沒有幾個皇帝,自己在位時還能容忍旁人覬覦著自己的龍椅,別說是自家的手足兄弟,便是自己的親生骨肉,那也是不行的。這兒子小的時候擔心他無法繼承父業,等他大了又擔心他太出眾早早搶了自己的位子。要不怎麼常說伴君如伴虎呢,可不就是因為帝王之心難以揣測麼。現在方臨淵剛剛回到滄爵國內,太高調行事反而容易遭人詬病,還不如韜光養晦、暗中佈置。
“我已經吩咐軫宿儘快整理咱們用得上的官員的名單,大概後天也就差不多了。”鳳殷然前世酒量雖說不能稱為千杯不倒,但是起碼也能在聚會中挺到最後,卻不知道現在的這個身體為什麼如此不濟,才兩三杯酒就有了醉意,腦子明明還清醒著,動作卻好像跟不上思路。恍惚間他以為自己已經把手抽出來了,可是一低頭,指尖還被方臨淵攥在手裡,不禁皺起眉頭晃了晃腦袋,“我剛才看到六公主方梓晴了。”
方臨淵的動作頓了頓,表情略微有些不自然,他早聞到鳳殷然身上有酒氣,卻沒想到是他那位六皇姐灌的,“她跟你說了些什麼?”
見他嘴角沒了笑意,鳳殷然心裡就先軟了,迷迷糊糊地蹭過去,趴在他肩頭說道:“也沒什麼,就是打了個招呼而已。臨淵,我覺得我醉了。可是人家喝醉了,不都嚷嚷著自己沒醉麼?”繞來繞去說到最後,連鳳殷然都意識到了自己的語無倫次,大概真是有些醉了吧。他知道自己現在笑得有些傻氣,可就是控制不了,只能昏昏沉沉地說道:“臨淵,我困了。”
“明知道自己沒什麼酒量,還偏要逞能。”方臨淵忍不住嘮叨了一句,動手替他脫了外衣,連幫忙梳洗的活計也一併給做了,這才扶著鳳殷然把他送到床上躺下。等他叫來下人收拾好東西,再回頭時卻發現鳳殷然呼吸平緩,抱著被子已經陷入了夢鄉。
眼前這人,平日裡總是正經老成,也只有喝醉酒時,才能露出如此可愛的一面。方臨淵不禁失笑,輕手輕腳地上了床在他身邊躺下,半哄半奪地從他懷裡扯出揉成一團的錦被,蓋在兩人的身上。
許是因為喝了酒的關係,一向淺眠的鳳殷然反而睡得香甜。方臨淵看了半晌,忍不住在他唇上親了親,心裡卻有些許的不安。不知怎麼地,又想起方樺之前提起要給他指婚的事情來。這件事他當然是要推拒的,可是如果方樺真的下了旨意,他也是必須要遵從的。真的到了那個時候,殷然他……方臨淵不由嘆氣,將身邊的人摟得更緊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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滄爵的京都梁城,和榮韶的帝都建掖雖然都是一國首都,但是給人的感覺卻截然不同。建掖恢弘大氣,連帶百姓都有些豪邁,而梁城卻溫和爾雅,彷彿風裡都透著入骨的風流隨性。
靈曄重歸滄爵,雙腳踏上樑城土地的時候,心裡竟然有了一絲難得的興奮。說起來他還是個懵懂孩童時,便隨師尊來了這裡,從此一心一意守護著年紀還小的方臨淵,為他可謂殫精竭慮、謀劃一切,把他的性命看得比自己還重要。可惜沒過幾年,才十歲的方臨淵便被送去了榮韶為質。靈曄身為相門傳人,肩負輔佐帝星的重任,為了鞏固剛剛在梁城打下的根基,他只能選擇留在這裡,繼續替方臨淵看緊朝中動向。
只是沒想到,這中間他沒陪在方臨淵身邊的幾年裡,竟然就被鳳殷然鑽了空子……
唇邊漾起一絲意味不明的笑容,靈曄大大方方地衝街上幾個正痴痴盯著他看的少女點了點頭,也不管是不是攪亂了人家懷春少女的一顆芳心,自顧自地抬腳往他和方臨淵幼時常去的那座宅子走了過去。
伊柯安靈界派系眾多,靈曄所屬的相門一脈,自古信奉帝星的傳說,每代的掌門人都會挑選根骨極佳的弟子,從他們還在母體時就開始培養,教導帝王將相之學,以便他們長大之後能更好的輔佐帝星稱霸天下。本來相門每一代只有一個繼承者,可是星象沉寂了千年之後,居然同時有兩顆帝星一前一後,分別降臨人世。相門的宗主無法,把靈曄送到滄爵之後,又另外挑選了一個孩子來教授知識,卻正是靈曄的親生弟弟。
那時候方臨淵雖然身為皇子,在宮裡的待遇卻算不得有多好。昭帝方樺表面上雖然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