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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久用手撥弄著扔在腿邊的菸蒂。
事情的發生往往是一瞬間,比如出生和死亡。
當時做好了足夠的心理準備才告訴對方自己看得見靈的事實,結果在說出口的一瞬間,已經被對方當做精神有問題。似乎上一秒還在被擁抱,下一秒便聽見對方和別人繪聲繪色地描述那個叫陳久的男人是個妄想症患者。
靈的離開也是一瞬間的事情。
田也一樣。
所有因為背叛和離開而收穫的痛苦在同一位置,以同一種角度堆積起來。
已經拼命注意不去叫田的名字,卻依舊將對方當做夥伴來對待。所以現在遇到這種下場,也只能怪自己而已。
眼淚順著臉頰流下,陳久抱住膝蓋,把臉埋在膝間哭泣。
他咬著牙,淚水不斷從眼中溢位。
自己是絕對要活下去的性格,但這時卻不想看見第二天早晨的太陽。
希望能夠一輩子持續這個夜晚,不知為何冒出了這種想法。
被預言的事終究還是發生了,絲毫不差。
在這個過程中,收穫了單方面的情感和痛苦,或許是一種幸福也說不定。
如果這段時間沒有田來填補,自己也只是獨自一人生活著而已。
或許在這個時候應該誠心地感謝男人曾經來過這裡,陳久不由地心想。
他抬起頭看著天,奪眶而出的淚水順著臉頰流到下巴尖,隨後滴落在溫熱的泥土上。
謝謝你,田。
陳久在心中說。
林間傳來沙沙的聲響,那是風拂過枝葉的足跡。
第五十二章 忽略基本項
田沿著山往上走,打手電照亮前方的路,他想,這時候大約提著燈籠更加應景。
不知道是不是馬上就要忘記一切的原因,他的腦中像放電影一樣浮現出父母、妹妹、蔣。
這些人輪番出現,那些花了一年忘記的事也重新被大腦釋放出來,跌撞到眼前。
等這些影像全部放完的時候,腦中便只剩下了陳久。這時就算強迫去想蔣或者別的誰,還是會回到陳久身上。
陳久那個人,田想,剛開始看起來很嚴肅,到了最後還是一副嚴肅的模樣。
可就算他看起來再怎麼不近人情,也依舊是個很好的人。
有時候田覺得這個人很好懂,有時候又覺得根本無法理解。
田繼續向前方邁著步子,用手撫摸旁邊的樹幹。
現在自己走了,陳久也不怕拿錯衣服了。男人幾乎每天都仔細地去看標籤,但也有弄錯的時候。剛開始田還會說他,但到了後來,也就將錯就錯。
腦海中清晰的影像和不清晰的影像纏繞到了一起,像放映一場老舊的電影。
——陳久去拿相片給九七四的樣子,帶自己回丹陽的樣子,第一次對自己伸出手的樣子,還有任憑自己在他懷裡哭泣的樣子。
田想,這個男人說到底,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擁有著所有人都有的情感,期盼著所有人都期盼的事。
這麼一想,就想往回走。
田停下腳步,問自己,我為什麼要往回走。
他回答自己,因為捨不得陳久。
接著他又問自己,我為什麼要走。
接著又回答自己,不想給陳久添麻煩。
再接著,他繼續問自己,為什麼我會給陳久添麻煩。
再接著,他又繼續回答自己,他和我說話,和我一起,容易被別人認為精神有問題。
再接著,再接著,他反問自己,為什麼憑一個可能性就要走。
田這麼一想,頓時想罵自己幹得都是些什麼事。本來兩年獨自一人的生活讓自己足夠冷靜,現在和陳久在一起待多了,也患上不考慮基本項的毛病了。
田不再多想,他直接轉身往回走——要想也是在回去的路上想。
走是為了陳久可以幸福地生活下去,可是憑什麼肯定有個別的誰會陪在他身邊呢,憑什麼肯定那個別的誰不會像前面拋棄陳久的戀人一樣。
想到這裡,田把身上的包背好,沿著原來的路往山下走。
就像知道自己要回去一樣,來時他手上握著陳久家的大門鑰匙,在轉角的樹上都做了記號。而現在田沿著那些記號,以比來時快一倍的速度往山下走。
陳久分不清靈和人,所以就算自己走了,他也依舊會活在困擾中。
這麼簡單的事情,剛開始卻完全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