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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地。”
語氣森森,風吹火動……
荒鎮之上,再度響起野獸痛極之嗥鳴。
窮兇極惡 第三章
第三章 且上路,鎖鏈鋼轡紋鐫身。
“此地蠱疫鬼已被我殺盡,不必再留了。荊州戰火未平,疫鬼橫行,那其餘的十二獸已先後去了,眼下只餘你我未至。”
晨光已露,萬物如獲新生,青年一夜未眠卻依舊精神奕奕。
卻見他收了法器,那捲黃金天旨也不見蹤影。
屋內的惡獸依然以重鎖捆綁,沒了聲息般側臥在地上。看它雙目緊閉,若非鼻孔噴出的呼吸微微吹揚碎灰,當真像一具屍體。
赤色的厚甲皮上,橫七豎八的痕跡觸目驚心,不知為何物所傷,看上去就像被火烙鞭笞,然不知那施刑之人手法何等巧妙,儘管傷痕累累,卻始終未曾見血。
傷痕下金光點點,若隱若現,若是細看,仿是以金線織繡其上,成字成行,再看仔細,赫然是那不知蹤影的天旨內容!原竟是將那捲天旨每字勾出,在那窮奇背部一筆一劃,鐫紋留身!
便是窮奇這般的兇獸,縱有銅皮鐵骨,這一夜下來,亦只有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份兒。
騰戈對於此刻完全沒有任何反抗能力,乖順地伏在他腳邊的巨獸看來非常滿意,騰出手來,順了順窮奇扎手的背鬃,與它說:“不過你這副模樣上路可是會把凡人嚇到的,還是化作人形比較穩妥。”
通往荊州的官道上,難民的車隊三三兩兩地往各自的目的地前行。
這裡面有曾富甲一方的富戶,便是逃難也帶了小婢僕役伺候左右,也有孑然一身的流民,渾身上下只剩下一塊粗餅只待吃完要挖樹根充飢,更多的是衣衫襤褸拖兒帶女,一輛殘破的小木頭車便已是全部身家的貧民。
在隊伍中間走著兩個奇怪的男子。
一名腰桿挺得像標槍一樣筆直的青年。
青盔的青年背上並沒有背著沈重的行裝,看上去就像剛從戰場上下來的將士。
在他身後跟著另一個男人,身材高大堪稱過異,在逃難的人群裡更顯得鶴立雞群,可是頭髮亂蓬蓬跟個野人似的,上身赤裸一絲不掛,強壯的身軀黝黑猶如古銅塑像般粗壯,皮肉上全是橫七豎八的鞭痕,顯然之前受了不少酷刑虐打。
大概是個極兇的囚徒,手腕腳踝均被鐵鏈鋼箍所連,面部更被上了一個如同鎖於騾子頭部的轡具,嘴巴被迫咬住黑鐵的轡口,被結結實實地封住,出不得聲音。
但是亂世之中,誰又有那份閒心去管他人的閒事,更何況青年一身戎甲,大約是那位諸侯麾下的將軍,手裡抓著鎖鏈,後面那人興許就是他抓到的俘虜。大概是在太過兇悍,故此不但受了酷刑,還像畜生般押解。
這二人,當然就是準備到荊州與其餘十二獸會合的騰戈,以及仍拒不接旨被迫上路的兇獸窮奇。
窮奇自然是不願被他所控,一開始死活不肯化形,可騰戈把它往死裡揍了一頓,末了蹲在它身邊,拳頭上還嘀嘀嗒嗒地往下滴血:“你若是不願走著去,那也可以,只需打斷四肢,卸下顎骨,僱人抬去荊州便是。”
兇獸縱然倔強,也不願吃眼前虧,最後只得在騰戈面前化出人相。
這一路上騰戈以施下法咒的鎖鏈將他鎖了個結實,更用羯磨杵變化成轡具,叫他連張口說話都不成。神兵法器本就無真形,隨主之意多有變化,或劍或刀,或槍或棒,騰戈手上羯磨杵,更是佛界法寶,任得那惡獸兇極,卻也無從掙扎。
那窮奇喜食人肉,適逢亂世,更加是肆無忌憚四出殺戮,往日裡絕對沒餓過自己的肚皮,然而自從被騰戈所拘,便一直沒舔過一口人血,此時被騰戈牽著在官道上人群間走過,雖然那些逃難的難民大多是面黃肌瘦,但那人肉的滋味卻不住地往鼻子裡躥。
蓬亂的頭髮下那雙獸瞳不斷變幻,貪婪地打量身邊一個個像肉排一樣走過的人體。
騰戈在前面聽到了後面越來越沈重的呼吸聲,回頭就瞧見那頭惡獸正用極為露骨的垂涎眼神盯著旁邊的難民,所幸他一頭亂髮渾身髒汙,旁人只當他被用了酷刑腦袋不怎麼正常,也沒在意他那副古怪模樣。
但在騰戈看來,這個口水嘀嗒的家夥連犬齒和爪子都露出來了,看樣子就快忍不住變回原形直接往上撲了。
“放肆。”
騰戈手中牽著的鎖鏈往下一扯,立時把高大的男人整個往側旁拽出兩步。
窮奇哪甘被他控制,瞬即從喉嚨發出威脅的呼嚕聲,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