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器人。
雖然眉眼相貌完全相同,但與他自己懦弱膽怯的形象截然相反,他把這人做成了肆意張揚的形象。幽暗如深井般的黑眸;一頭漂亮的酒紅碎髮,長及肩上,配著白皙如瓷的面板顯得無比妖冶。左耳炫目的耳釘,微翹的嘴角似是微笑似是嘲諷。雖然對方的眼神空洞,他還是能在那人眼中看見自己的模樣。
完全一樣的五官,只不過透過厚厚的酒瓶底都能看見發青的眼圈,白的幾乎病態的膚色,過於淺淡的唇色,一切都顯示了庫倫不太好的狀態。
沒有賦予意識的機械不過是個工具而已,代替人類進行繁重而瑣碎的工作,但庫倫完全沒有把他看做一個工具,他想做什麼呢?
撫摸著機器人的臉,庫倫痴迷地看了良久,喃喃道:“你是我……”
過了一會兒,他微微側頭,又淺笑著道:“不,你不是我。”
他心內暗自想著:這恐怕是我最用心製造的一個機械了,從此以後恐怕就再也沒有如此完美的作品,因為我的心都留在了你那裡。
“叫你什麼呢?”他撫上機器人微揚的嘴角:“希望你比我歡樂,歡樂,joy,就叫卓依吧。”
他感慨地反覆撫摸卓依的臉:“真好啊,縱然沒有意識,你看起來也比我快樂。”
我原本應該成為你這樣的人,是什麼讓我變成了這副模樣呢?是什麼……
庫倫無力地垂下手,緩緩跪坐在地上,捂住眼睛。
沒有情感的機械只是無意識的,人類的服務者而已,然而庫倫把卓依製造出來並不是為了讓卓依伺候他,他不讓卓依稱呼他為“主人”,反而悉心為他做一日三餐,甚至噓寒問暖。
他並不是想要卓依為他服務,看著這個跟他一模一樣的人被照顧得無微不至,彼此陪伴的日子,讓他覺得比過去滿足,噩夢好像也比過去做得少了。
休假結束,庫倫照常去廠中工作,組長希勒興奮地跑進製造間告訴組員:“今天研究所的人會來這裡調研視察,都給我做好準備!”
走過庫倫身邊時,他附在庫倫耳邊叮囑道:“尤其是你,少說話!”
庫倫一抖,轉過臉點頭,手中不停歇地做活。不曉得為什麼,雖然他努力減少自己的存在感,但是這個組長還是一直瞧他不順眼,總是跟他過不去,他只有儘量順從希勒的意思,少惹麻煩。
過了中午,研究組的人果然來了,在製作組組長希勒的帶領下一群人獅王一樣器宇軒昂地踏進廠門。
“哦哦。”組內有人小聲驚呼:“快看是德魯,創造了機械領域奇蹟的德魯!他也來了啊!”
“看起來好年輕啊,真沒想到那個年紀已經創造出了這般奇蹟,真是閃耀得不能再閃耀了啊。”
“長得好帥,而且到底是頭腦靈活,我們這些只會做手工活的根本就沒法比啊……”
聽見有人提到德魯,就像是被人突然在心口刺中,庫倫驚顫了一下,全身控制不住地抖動,低下頭儘量不讓研究組的人注意到自己。
組長希勒笑著對機械情感研究組的組員介紹道:“這些都是我們製造組的精英成員呢,不過說是精英,只會製造機械卻無能從事情感研究的我們,也不過是廢物罷了。”
領頭的德魯微笑道:“話不能那樣說,這世上每行每業都是有他存在的道理。雖然我們可以對機械賦予意識,讓他們成為給我們的奴隸附屬品,但沒有高超的機械製造師,這一構想也是無法實現的。”
“大師您太謙虛了。”希勒諂媚地笑道。
“聽說組長是全國最好的機械製造師啊,那麼組長手下的組員應該也都是精英,既然是機械製造的精英們,我可得好好問候才行。”德魯很有禮地一個一個跟機械製造組的人握手,所有人都帶著滿面榮耀的笑點頭哈腰地接受問候。
到了庫倫面前,德魯照樣微笑地伸出手,庫倫卻遲疑著不知該不該伸出手回握住。正在猶豫,德魯拍拍他的肩笑道:“這個師傅有些害羞呢。”
庫倫又是一抖,希勒皺眉喝他道:“對大師太失禮了,庫倫你在幹什麼?”
“庫倫?”德魯驚異地抬頭望向希勒,又低下頭仔細打量著庫倫的臉,看了半天方笑道:“原來是你啊,變化真大我都沒有認出來呢。”
兩手緊緊地絞在一起,庫倫緊張地不能自已,希勒奇怪地對德魯道:“他那麼個平凡的人,怎麼大師認識麼?”
“我們是大學同學。”德魯強硬地握住庫倫的手勾著他的肩笑道:“好久不見啊庫倫,我還真是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