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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椅上,後背對著門口,大概是真的睡著了,連他進來都沒有反應。他深深地吸了口氣,從這些東西上聞到李默的氣味,往前走了一步,不小心踢倒一個只剩下灰燼的火爐,火爐碰倒四周其他東西,一時間屋裡叮呤咣噹響個不休。
正虎嚇得往後躥出一步,警惕地望著李陶背影,結果他依舊沒有反應,頓時放下心來。都吵成這樣,他鐵定已經醒來,而且知道自己在這,正虎輕蔑地哼了一聲,罵了句,“出息!”
罵完發現白罵了,李陶都沒動彈一下。
“我說兄弟,”正虎在一堆雜物中找了個空盤腿坐下,“你這樣子哪像個王,我看更像王八。”說完一眨不眨地盯著他。
“你不來找我報仇?”正虎抱著胳膊,挑眉道,“兇手就在這裡哦,你真的不報仇?”撿起一隻毛筆朝他後腦丟去。
“我真是服了你!”正虎無奈地大吼,騰地站起來,從懷裡摸出一塊玉砸在桌上,“你要裝死到什麼時候?!再不起來我保證你連他最後一眼都看不到!”
“他在哪兒?”李陶翻身坐起來,眼睛看見桌上的紫玉時閃了一下,迫不及待地翻身去找他收著的一瓶血,但全身上下摸遍了也沒摸到,又急得去雜物堆裡翻,還是怎麼找都找不到。這瓶如同鑰匙的血他向來都極為認真地儲存,不可能丟失,但眼下居然不見了。
正虎笑眯眯地看著他慌張模樣,慢條斯理從懷裡掏出一個瓷瓶,在李陶面前晃了晃。
李陶霎時被吸引,視線跟著瓷瓶轉動,轉到正虎身上,眼神頓時又冷又厲,“你從哪裡弄來的?”問完就想到肯定是從他哥身上割的,一瞬間怒地眼睛血紅一片,兇惡表情簡直要把正虎生吞活剝了。
“嘖嘖嘖,”正虎搖搖頭,“你命脈把握在我手裡呢,還敢這麼看我,來,喊聲虎哥聽聽。”
“找死!”李陶伸手去搶,正虎忙往後一躲,然後手一鬆,那瓷瓶就從他手裡直直掉下來,嚇得李陶心跳差點又停一次,這要是摔了,他真的連最後一面都見不到了。但在瓷瓶摔在地上之前,正虎另一手又快又穩地接住,還保持著彎腰的姿勢,抬頭看向李陶,不緊不慢道,“大王可不能再嚇唬我,不然我這手一抖……”說著又故意猛一提瓷瓶。
李陶被他接二連三地嚇唬,都快要喘不過氣,心裡恨不得把他千刀萬剮,可此時卻只能惡狠狠地瞪著他,不敢真與他動手。
“好了好了,”正虎把瓷瓶交到他手裡,“不逗你了,拿去吧。”說完不管他,轉身走出屋子,順手帶上門,然後一屁股坐在門檻上,雙手搭著膝蓋,眼睛望著天空中皎潔的月亮痴笑。
李陶將瓷瓶捧在手裡,手抖的不成樣子,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勇氣再面對一次。
他顫抖著手將血滴到玉上,緊緊盯著紫玉緩緩開啟,大氣都不敢出,玉的洞口才開啟一半,突然從裡面擠出個人影,一頭撲進他懷裡,緊緊地抱住了他。
李陶猝不及防,使勁擠了擠眼,發現不是自己做夢,又狠狠吸了口氣,入鼻確實是他熟悉的喜愛的氣息,心中一顫,迫不及待地把他抱出紫玉,伸手就往懷裡的人身上摸去,發現他是溫暖的,一瞬間高興地居然傻了,什麼動作都沒了,只一動不動地死死環住他。
李默嚇壞了,下午聽說他因激動過度休克,心裡就跟針扎似的疼,李陶那麼強壯健康的人居然會休克,說出去誰相信,他拍著他背心,急道,“陶陶,陶陶,說句話。”
“我……”李陶嗓子完全啞了,但還是堅持著說,“我不知道怎麼辦,哥,你都沒有告訴我沒有你我怎麼辦。”
聽見他的聲音,李默噗地一下笑出來,但臉上卻不知何時掛滿了淚。
☆、58
李陶仔仔細細地檢查了許多遍;只在李默手指頭上看見一個細微的傷口;那是正虎用來取血的。他這才終於放下心來,然後沉默不語地抱著李默坐到椅子上,一刻都不鬆手,下巴擱在他肩上,就這樣沉靜地抱著,一時間屋裡只剩下兩人細細的呼吸聲。
明知道眼下還有許多事情要交待;時間緊急;但李默一點都不想打擾兩人間的靜謐;他是抱著必死之心走的;實在沒有料到正虎居然放他一命;這次真是把兩人都嚇得不輕,他自己都恨不得時間就在這刻停下來;讓他能跟陶陶永遠耳鬢廝磨下去。
他兩想安靜待著,但總有人不懂得察顏觀色,永遠在不適當的時候出現,說點嘴賤的話,做些找抽的事——正虎依著門框乾咳了兩下,清清嗓子道,“我知道現在打擾你們不道德,但是……”
李陶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