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器人馴養手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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騰的水沉靜下來，當它重新沸騰的時候，門鈴就響了。“……還是那麼準時。”機器人聽到程朗憤憤的小聲嘀咕，側頭去看，正好看到程朗彎起的嘴角。

26

門開啟的時候，馬利衝進來圍著程朗打轉，辛樂寧規規矩矩站在門口，試探著問：“我打個招呼就走？”

程朗側身讓出玄關的空間，多少有些無奈道：“進來吃頓飯再走吧。”辛樂寧立刻嗖一聲竄進來，一邊拖鞋一邊笑著靦腆道：“這怎麼好意思呢……”

程朗抱著馬利的大頭，無語地看著這個人，繼而想起來跟著站在身後的小A，一招手向辛樂寧介紹道：“我家新成員——小A。”再對小A介紹辛樂寧說，“這是辛樂寧，我朋友。”

辛樂寧十分心思有九分在琢磨是否可以留下蹭飯，這時聽到程朗介紹，脫鞋的手頓了一下，疑惑地抬起頭來打量機器人，“……模擬機器人？”

程朗知道他在疑惑什麼。畢竟從前自己再如何喜歡，都堅持著從不入手。他順著辛樂寧的目光跟著看向機器人：他脊背挺得筆直，頭沒有低下也沒有揚起來，就是平平地肅著臉任辛樂寧打量。程朗想起第一次見到機器人受到的驚嚇，暗笑這傢伙仔細看還真有點殺氣騰騰。

果然辛樂寧被唬住了，帶著驚訝地表情回過頭對程朗說：“這款瞧著有點眼熟啊……是軍用型吧？我還以為你是和平愛好者。”

但接著，他補充道：“不過太酷了！我能摸摸他嗎？”

不知為什麼，辛樂寧這句話出口，程朗立即感到氣氛的不對勁。機器人的姿勢和神情都沒有變化，可是程朗感覺得到，他有點害怕。

不過辛樂寧並未失禮，也沒有惡意，他只是一貫的有點莽撞……於是程朗放開馬利，回過身，拉起機器人的手，在自己手裡慢慢展平，眼睛則一直看著辛樂寧說：“摸什麼的就算了吧，握個手倒還可以。”說著晃了晃機器人的手，遞到辛樂寧眼前。

程朗撫開機器人手的動作溫柔又纏綿，帶著再明顯不過的暗示。辛樂寧明顯理解了程朗的意思，他這次驚訝得眼睛都瞪大了一圈，並且流露出了不快的情緒，虛握了一下機器人的手，就試探著問：“……程朗？”

他的這種反應在程朗意料之內，於是程朗乾脆輕輕攬住機器人的腰，才應了一聲：“呃？”

辛樂寧這次沒有理由再懷疑，他的臉色微微沉下來，“我原以為你和我觀念相似的。雖然這是你的私事……可是模擬機器人不是情｜趣用品，用完了就可以隨便放在一邊！程朗，等你將來交了新男友，結了婚，這個機器人要怎麼處理？！”

辛樂寧就是這樣的人。年輕、正直到魯莽，因為養了一隻叫馬利的金毛獵犬，並且真心把它當成家人，所以一直關注人類社會中非人們的權益。有看不慣的事情，他就會直接問出來。明明是個難得的好男人，卻因為這一點常常被周圍人所不能理解。

程朗從前喜歡的就是這樣的辛樂寧，如今自己也變成了他指責的物件，終於忍不住皺起了眉。遇到他的時候就想到這個情況了，不過程朗無意為了不與他衝突而隱瞞這一點。辛樂寧說得對，原本他雖然收養了小A，但是為了不把事情變得複雜，他本來是不打算讓他的機器人與他有如今這種關係的。

換了個姿勢，把機器人扣在懷裡，程朗知道辛樂寧的質問對他來說只是將一直的苦惱提到明處。而對於機器人來說，卻會讓他非常不安和難過。懷裡並不纖細的身體仍然絕對順從地配合他的動作，這種一點也沒有別扭的順從卻讓程朗覺得很心疼懷裡這個機器人。

所以雖然沒有對辛樂寧交代的必要，但是程朗還是斟酌著開口道：“我現在沒遇到什麼會讓我考慮婚姻的人。還有，我喜歡這個機器人，會照顧好他。”

程朗感覺到懷裡的機器人聽到這樣的話，有了扭頭轉回來看他的動作。這樣的話也許足夠讓小A滿意，不過程朗自己也知道，這算不上什麼交代。因為他沒有否認將來會考慮婚姻。也沒有承諾要給他絕對的保護。

果然辛樂寧是懂的，他彎腰重新穿好鞋，叫回對程朗依依不捨的馬利，說了一句“打擾了。”，便轉身離開。

27

辛樂寧走後，程朗回到餐桌前，取了勺子把火鍋裡因為開得太久起的泡沫撇乾淨。機器人悄然無聲站在程朗身後。程朗撈乾淨鍋裡的泡沫，打算招呼小A坐下吃飯，誰知剛一回頭，機器人就湊過來在他嘴角親了一口，然後飛快地退回原來的位置，謹慎而小心的觀察著程朗的反應。程朗本來有點驚訝，不由自主摸了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