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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上握著的鳥兒拿去,好好保管著。”
小尚將黃鸝小小的身體捂在手心,鳥兒身上的溫度已經消失了。小尚忽然想起了什麼,問:“道長,這是……清悠的徒兒嗎?那個小姑娘。”
狐偃微微點頭。
小尚看向自己手心,突然生出一股寒意。原來生命真的如此脆弱,就是成了精的小精怪,也沒辦法左右自己的命數。
阿鶴和阿鯉站在遠處,向狐偃鞠了一躬。狐偃道:“阿鶴,你載著阿鯉走。”
中秋過後秋風漸起,又落了幾次秋雨,天氣漸涼。外邊淅淅瀝瀝下著秋雨,清悠從綿長的夢中醒來,狐偃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抓住救命稻草般抓住狐偃的手指,虛弱問道:“咳……狐兄,我……還活著麼?”
狐偃用冰涼的巾帕擦過他的額頭,道:“自然是活著的,你要死,我還不同意。”
清悠掙扎著想撐起身子,卻發覺自己渾身無力,他惶恐問道:“狐兄,我這是怎麼了?我是渾身經脈都斷了麼?丹田裡空空的……”
“你已經睡了整整七日,不死已是幸事。”
“那麼……”
“放心,亦沒有你想的那般糟糕,只不過功力盡失罷了,腿腳是沒有問題的,以後還能跟平常人一樣,不過身子差一些,不能再修道了。”
清悠微微嘆了一聲,自我安慰道:“還好還好,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我清悠前半生享受了那麼多榮華富貴,又遇見你這樣的朋友,見識過高深道術,也算不枉此生了……”
他看向窗外景色,又看看自己雙手,總覺得心裡空空,似乎丟下了什麼。
“狐兄,小鸝呢?”
小尚手邊放了一隻精緻的小匣子,他看了狐偃一眼,等著狐偃說話。狐偃道:“小尚,你帶著小鸝過來。”
小尚哦了一聲,捧著匣子過去,沒有直接交給清悠,卻遞給狐偃。
狐偃道:“清悠,我知道你總有一日會知曉,不打算瞞著。小鸝已經死了。”
狐偃將匣子開啟,裡面是一隻小小黃鸝的屍體。小小的身體已經風乾,身上的羽毛隱隱還有血跡。
“我替她唸了往生咒,她會走得很順利。”
清悠面無表情接過匣子。他昏沉之間便隱約看到一個小小身影替他擋住了強光。那時候他便隱隱知道,現在看到小鸝只不過印證自己的想法罷了。他輕輕撫摸著黃鸝背上的羽毛,然後將匣子關上。
“小鸝救了我,狐兄,謝謝你為她念往生咒,送了她一程。”
狐偃要將這匣子拿走,清悠卻微微擺手,說:“不必了,狐兄,就讓她陪著我吧。我將她放在枕邊,這樣,我在夢裡就能見到她了。”
清悠的老僕端著藥過來,狐偃道:“清悠,你好好歇著,喝了藥吃點東西,接著再睡一陣,你的身子會慢慢好起來。我先出去,你靜養著,需要什麼搖鈴即可。”
小尚跟著狐偃出去,總覺得心裡堵著什麼,不大痛快。
“道長,那狐妖……到底……”
狐偃沉思半晌,搖搖頭道:“我亦不知他要做什麼,他暫時不會再找我們麻煩。不過,現在沒人能阻住他在建康城搗亂了,他恐怕要在朝中翻雲覆雨。”
秋雨還在斷斷續續落著,桂花掉落在地上,混在泥水裡。天色漸晚,清悠房中的燈熄了。狐偃在房中打坐,忽然想起什麼,披上外衣,走到廳堂。小尚坐在門邊看雨,雙腳跨出門外,兩手托腮,不知在想什麼。
“怎麼,看雨很有趣?天晚了,當心著涼。”
小尚摸摸鼻子,剛想說自己是鬼不會著涼,便結結實實打了個噴嚏。他奇道:“我怎麼會著涼呢?還打噴嚏?”
“你的肉身是模擬做的,雖然和真的肉身比不得,但比真的肉身要耐用一些。雖說耐用,不注意也會得一些小毛病,比如風溼骨痛和風寒。”
“啥?”小尚連忙起身,道:“我這樣還能得風溼骨痛?那我還是回房加衣好了。”
看著小尚匆匆回房,又看了一眼院子裡飄落的冷雨,狐偃微微笑了笑,關上了大門。
天涼了,看雨就免了,避免著涼。
地牢中,紅髮男子單膝跪地,焦急地看著清越的背影,欲出言勸阻卻又恐觸怒了主人。
清越站在房中,躬身撿起地上的鎖鏈。窄小的囚籠原本關著一個人,現在卻只剩下兩截斷了的鏈子。
“厲星啊厲星,你怎能離開我?你怎能離開我?!”清越壓低了聲音,怒意幾乎要噴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