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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紙條展開,上面只簡單寫著兩行字:這兩日多謝招待,厲星不辭而別,請道觀主人見諒。
除此之外,再無其他。沒有說明去向,沒有留下更多的話語。昨夜裡電閃雷鳴,他恐怕就是趁著雷鳴時走的。他想著別的事情,居然未能察覺。他還有許多話想問他,然而現在是不可能了。
“他還受著傷呢,病得那麼厲害,在路上又昏倒怎麼辦?”
狐偃淡淡道:“他終究是要走的,早走晚走有何分別?走了便走了吧。”
小尚失落地收了字條,將紙條仔仔細細折了,收入懷中,喃喃道:“他病得那麼重,應該再也見不到了……”
是啊,說不定再也見不到了。
雨淅淅瀝瀝下著,小尚坐在門邊上,用手撐著腦袋,靜靜地看雨。今日又是十四,狐偃已經閉關。小尚心裡掛念著厲星,仰頭看簷角滴落的水滴,越發擔心起來。但仔細想想,他們不過是萍水相逢,認識幾天而已。他搖搖頭,將自己從失落的情緒中奮力掙脫出去。他想,興許是天氣變涼的緣故,人變得敏感了,容易傷感。
“道長,你要吃點什麼嗎?”天色漸晚,小尚扣了扣門,沒有得到回應。狐偃閉關的時候通常只要一些茶點,但十五之前他只要叩門,狐偃便會應聲的,然而今日房間裡靜悄悄的,沒有絲毫動靜。小尚覺得奇怪,又問了幾聲,依然沒有聽到狐偃的聲音。
他推開門,天色暗了,房裡光線更暗。
“道長,道長!”小尚將桌上油燈點了,室內空無一人。被子裡凸出一塊,小尚輕手輕腳過去,將被子掀開,一隻白色的狐狸蜷縮在被褥之中,雙眸緊閉。
小尚驚道:“道長,今日才只十四,你怎麼就變成狐狸了?”
狐偃依舊閉著眼睛,小尚伸手去摸了摸,只覺得他身上高熱,燒得不得了。
原來狐偃也是會生病的。
“道長,道長,你說說話呀!”小尚急得在原地團團轉,卻又不敢讓阿鯉阿鶴知道。他將狐狸抱在懷中,用臉蹭了蹭狐狸的臉蛋,只覺得十分灼熱。他的身體是狐偃以蓮藕做成,體溫比尋常人略低一些。他抱了狐狸一陣,狐狸才慢慢睜開雙眼,黑曜石般的眸子直對上他的眼眸。
小尚心突然跳漏了一拍,用手摸了摸他腦袋上的毛,說:“道長,你生病了嗎?這該怎麼辦?”
狐偃沙啞的聲音傳來:“……無事,或許過兩日便好了。”說罷便又閉上眼睡去了。
雖說狐偃開口說話,小尚仍然不放心,他明顯能感知到手裡的熱度,燙的嚇人。
他端了一盆冷水,擰了巾帕敷在狐狸的腦袋上,然後抱著他鑽進了被窩。
“道長,我在這裡陪你吧,過了子時便是十五,你一定難受得緊。”
狐偃蜷縮在微涼的懷中,做著似乎永無止境的夢。他夢見清溪鎮的溪邊、山坡上,繁花盛開。在清溪鎮的日子雖不算長,卻是他最開始生長的地方。即使在這裡發生了諸多的不快,但清溪鎮仍然有他最值得回憶的美好。
夜半時雨停了,月亮從雲層中露出臉來,潔白明亮。小尚從夢中醒來,白晃晃的月光照在他的臉上,狐狸也在他身邊睡去了。小尚想起狐偃不喜歡十五月圓夜的月光,起身將簾子拉上,月光被徹底隔絕在外。
“小尚,你恨那個人麼?”狐偃的聲音突然傳來。
小尚撓了撓頭髮,問:“誰?”
“殺了你的人。”
小尚躺下,夢囈般道:“我只記得我當時很害怕,其餘的不記得了。也許我生前是恨的,後來也生氣過,不過我到底忘了他什麼模樣,所以也不知怎麼去恨了。”
狐偃道:“那你恨我麼?”
小尚想起自己被變成馬的那回事,氣憤道:“恨,不過……我現在不恨了,你為我找回了屍身,又要送我去投胎,我便不恨你了。”
“在你投胎之前,還想做點什麼?想不想去找找你哥哥?”
那個人連他都不放過,定不會放過哥哥。想到哥哥有可能跟自己前段日子一樣,四處遊蕩,小尚便放心不下。
他連忙道:“要的,我怕那人用同樣的方法對付哥哥,若不找到哥哥,哥哥恐怕難以投胎,最終魂飛魄散。”
狐偃閉上眼睛,道:“歇息吧,我過了十五應該會慢慢好轉,到時候帶著你去找他。謝謝你,小尚。”
小尚用臉蛋蹭了蹭狐狸身上的白毛,輕聲道:“也謝謝你,狐狸。”
太子因丁貴嬪喪葬一事與聖上產生間隙,從此鬱鬱寡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