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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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以最帥的姿勢穿襯衫”,這曾經是褚桓青春期時期的一大主要研究課題。
這導致南山替他擦洗上藥的時候都沒多想什麼,此時忽然覺得有些不能直視,看了兩眼就侷促地移開了視線。
“既然孩子送回來了,那我得走了。”褚桓一邊扣襯衫的扣子一邊說,“你們這那個……那個叫什麼來著?德魯伊?”
南山眼觀鼻鼻觀口的說:“穆塔伊。”
“嗯,就是那個,這名字什麼意思?”
“意思是‘風的怪獸’。”
褚桓:“瘋的怪獸?瘋狗?唉,不管是什麼吧,反正都快成災了,為什麼會這麼嚴重?它們是從哪來的?有天敵嗎?平時會不會造成人員傷亡?”
“有,”南山說,“每年都會死人。”
褚桓動作一頓:“為什麼不向當地政府或者駐軍請求援助?”
南山:“不行的。”
褚桓:“為什麼不行?”
南山似乎是坐在那裡組織著語言,試圖解釋這件事,最後失敗了,於是他站起來,對褚桓說: “你跟我來。”
南山將褚桓帶到了遠離聚居地的一個山洞處。
穿肚兜的長者正站在門口,面帶審視地打量著褚桓。
他的目光飽含刺探,讓人十分不愉快,褚桓微微皺皺眉,但受到“尊老愛幼”的行為準則所限,他又覺得自己不便跟這麼一個黃土埋到腦袋頂的老東西一般見識,於是只是客氣禮貌地點頭打了招呼:“長者。”
長者不理他,只是看向南山,嘴角往下撇著,行動慢吞吞的,胸前的兜讓他看起來像一隻把殼背在了前面的烏龜。
“你是族長,我管不了,你自己決定吧。”他說著,從洞口取下火把,率先走了進去。
南山拉了褚桓一把,拽著他跟著長者走了進去,跳動的火苗照亮了山洞,褚桓的目光漫不經心地轉了一圈,隨後陡然一凝——他看到洞口的牆上掛著一杆步槍。
那是一把佈滿了歲月痕跡的步槍。
南山雙手把槍取下來,遞給褚桓,褚桓端在手裡仔細打量了片刻,低聲說:“五六半。”
長者:“這是一種能在很遠的地方把野獸打死的武器。”
他雖然從沒有聽過褚桓的課,卻能說一口怪腔怪調、但頗為流利的漢語。
褚桓禮貌地糾正:“我們一般管它叫槍,步槍——方便的話,我能不能問一下它是哪來的?”
長者從肚兜裡拎出一小截不知是什麼的草,塞進嘴裡吧嗒吧嗒地嚼,像一隻脾氣不怎麼樣的老山羊:“當時南山還沒有出生,連他的阿媽都才剛剛長大沒幾年,那一天大霧鋪滿了族裡地土地,正是震動期的頭一晚。”
這老山羊的用詞讓人費解,褚桓只好打斷:“不好意思,什麼期?”
這是在說地震高發季節麼?
長者斜睨了他一眼,似乎對他這樣無知有些不滿,但礙於南山族長在場,他話到了嘴邊,又給嚥了回去。
“昨天就是震動期的第一天。”南山在旁邊解釋說,“長者,是我沒來得及告訴他——每年冬天的第一場霧就是警告,之後大約過幾天就會進入震動期,一旦進入震動期,族裡和外面的通道就會斷開。”
褚桓一頭霧水:“斷開是字面意思?”
南山不大能理解“字面意思”和其他意思,他想了想,有些詞不達意地解釋說:“‘斷開’的意思……‘斷開’的意思,就是說外面的世界已經不存在了,你明白嗎?”
褚桓搖了搖頭——完全不。
長者舉起兩個拳頭:“河這邊有一個世界,河那邊也有一個世界,我們住在這邊,你們住在那邊,震動期之前,河的兩邊是連在一起的,一旦震動期開始,中間的通路就斷開了,現在沒有人能走得出那條河,因為那條河的對岸已經不再是你們的家鄉了,而是‘什麼都沒有’。”
這說的是人話嗎?
南山說:“你昨天恰好在震動開始之前走進了河裡,所以雖然險些迷路,最後還是過來了——假如你在震動開始以後才走進河裡,你會發現自己很快就能過河,但是河對岸可能只有一大片荒山野嶺,你無法回到我們這裡。”
褚桓:“……”
南山耐心地問:“這麼說明白了嗎?”
長者在一邊氣哼哼的,不耐煩褚桓反應這麼遲鈍。
褚桓看著長者那張臭氣熏天的山羊臉,面帶微笑地點頭說:“大概明白了一點,你繼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