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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叫沒辦法的時候?」
「壞地、或有些星球不像地球這樣,冷冷的櫃子開啟就有東西吃、出去也有人在賣吃的,你們不用狩獵,吃的東西到處都有。」
拉依奴越說,沈舒榕越感覺兩人的差距,那差距不像地球人對地球人,是社會地位、財富的差距,而是打從最根本,他們是兩個不同的物種,「拉依奴,拿青菜給我。」
「我要去看電視。」
「咦?!你不幫我?」
「你哥哥做飯時不需要我幫忙。」
拉依奴一溜煙地跑去客廳了。不一會兒,沈舒榕就聽到客廳傳來「是誰住在深海的大菠蘿裡~~海綿寶寶~~方方黃黃伸縮自如~~海綿寶寶~~」的主題曲,他跟拉依奴的差距好大啊……
難道,昨晚的「氣氛」全是他一人的錯覺嗎?
昨天下午的吻也是他自作多情?
拉依奴什麼表示都沒有;也許拉依奴的想法很單純,他只是不希望當他逃到地球時,「撿到」他的「恩人」受傷;也許連沈舒榕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的想法,他想保護拉依奴不受葛利路傷害,不過是正義感作祟,因為拉依奴的「罪」說什麼都太不合理了。
那自己又為什麼要吻他?
拉依奴為什麼不拒絕?他不覺得這是應該拒絕的嗎?
沈舒榕有好多問題想問、好多話想說,但全都如這鍋稀飯一樣,攪在一起,越來越濃稠。
——味道好像怪怪的……
他熄掉瓦斯爐,思索著要不要出門買外食。
雨到傍晚才有緩和的趨勢,沈舒榕的燒也退了,他下床吃了點東西后,又倒回床上。沈舒榕從沒見過哥哥如此憔悴的樣子,他不明所以,也說不出什麼鼓勵的話,只能默默負擔家事,洗衣服、洗碗、擦地、連浴室都來個打掃除了。
只能待在家裡,拉依奴覺得有點無聊,沈舒榕忙著打掃時,他就趴在窗前,一雙翅膀在背後又開又合,像被關在籠子裡的小動物;沈舒榕看了不捨,但也無計可施,地球的環境跟他們的星球總歸不同,他有點不安,生怕窗前的鳥不知何時又飛走,但他是不可能關他一輩子的。
入夜,風雨稍歇。
床讓回給沈書枋,拉依奴說他要看八點檔連續劇。
「別看那種沒營養的東西!」沈舒榕一度反對,但拉依奴的理由是:「這是研究人類會話的好機會。」
拉依奴一開電視,唱完片頭曲,便是一個女人打另一個女人巴掌的畫面。沈舒榕覺得他必須讓拉依奴分清虛擬和現實——雖然這在他母星可能不是很嚴重的問題。
「拉依奴,那都是假的,你懂吧?地球人和人之間,不會動不動就吵架、打人家耳光的。」
但沒想到拉依奴馬上轉到新聞頻道,熟女主播正在報導某家暴事件,下一則新聞是危險情人,囚禁、言語汙辱、性虐待樣樣來。
沈舒榕的理由不攻自破,他知道這裡不是人間天堂,悲劇時時刻刻都在上演,但他不希望拉依奴對地球人有刻板印象,以為都是電視上演的那樣,不過也還好,拉依奴的接觸工具只有電視,如果他懂網路的話,沈舒榕就不能用「節目是有人刻意製作的」當理由了。
「地球人很奇怪。」拉依奴轉回連續劇,畫面切場到另一對男女主角,他們正在夜店調情,「你們對自己的生活作了許多設定,但你們根本沒意識到那些設定的必要與否。」
沈舒榕覺得拉依奴講得好哲學,這會兒他又聽不太懂。
「為什麼不直說你們想要什麼呢?」
「因為我們的社會有很多限制,有時候你想要一種東西,偏偏不能直說,你才能得到。」
「像什麼?」
「嗯……」沈舒榕果然不適合哲學性話題,「像……我在公司啊,我當然想加薪、想升遷,但我不能每天都跑去跟我的主管說,我得做出什麼,然後裝得很謙虛、說自己不是要搶功之類的,他對我的印象才會比較好。」
連續劇裡的男女主角走出夜店,男主角攔了輛計程車,女主角醉得在車上睡著,拉依奴的眼睛沒在看。
「阿榕,那你呢?」
「我什麼?」
「你有想對我說的話嗎?」拉依奴端正地看著沈舒榕,他彷佛一尊精緻的陶瓷娃娃,漂亮得讓每個注視他的人自慚形穢。
「沒有啊,我哪有什麼話要說。」畫面切場到那兩個打耳光的女人的爭執,沈舒榕覺得這節目真是爛透了,他想把電視關掉,但遙控器在拉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