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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1、
A市,咖啡館。
周遭的客人面前都擺著咖啡杯,只蘇喻和白祈面前是兩杯清茶,與咖啡館的西式風格很不搭調。他們就像是兩位異時空的人來到了現代咖啡館,造成這個現象的問題是,白祈沒有在這條馬路上找到茶館,而這家咖啡館也有茶賣,所以就將就了。
蘇喻不喜歡將就,他認死理,他承認自己個性執拗。他認為茶館就是茶館,咖啡館就是咖啡館,怎麼可以合在一起呢,他越來越不懂現代人的經營理念了。不過為了和白祈說上話,他還是走了進去。
時間隨著沉默過去,蘇喻的兩根手指搭在白色陶瓷茶杯上,交替的捂著溫熱的外壁。
他低著頭,刻意迴避白祈的臉。
“那麼,你找我來……”。白祈一開口,蘇喻的手顫抖了下,手中捂著的小茶杯打翻了,茶葉掛在白瓷的內壁上,淡綠色的茶水流到桌上,蜿蜒的爬向對面的男人的袖口。
“對不起,真是對不起,拿紙巾擦一擦吧。”蘇喻慌忙的低頭在褲袋裡面翻騰出紙巾,只是等他迫不及待的想要遞給男人,才發現人家正拿乾淨的藍白素淨帕子擦拭著雙手。
他的心冷了,即使暖陽正從落地的玻璃窗外照得他雙頰通紅。
蘇喻面無表情的收回紙巾,用它當成抹布吸乾了桌面上的水跡,然後揪成一團扔在一旁。
“我正在演一部叫做《不眠症》的舞臺劇,導演2天前病了,是發燒,醫生說不嚴重,但就是不醒。他是在舞臺上暈倒的送進醫院的,所以……他們認為南山撞了邪。”
“恩。”白祈回應的也很簡略,只不過他那雙眼,天生就深邃迷人,不論他的言語多麼稀少,他的眼神總帶給別人異樣的錯覺,感覺他正在很認真的傾聽。
“還有嗎?”他追問。
蘇喻被看得不太好意思,眼神轉而看向茶杯。“我學長,阿數說,那個舞臺曾經死過人……”。蘇喻停頓了下來,他不想散步這樣的謠言,因為他沒有證實過有此事。他不喜歡告訴陌生人沒有確鑿的證據話。
“我去檢查過舞臺,沒有鬼魂。”白祈右手抬起茶杯,左手抬起遮住嘴巴,喝著茶。
蘇喻看著他喝茶的動作,細緻,優雅,嫻熟,宛若行雲流水那般流暢。
蘇喻追問男人:“什麼時候?”
“你在草坪看情侶親嘴的時候。”白祈不說親吻,不說接吻,而是用親嘴這個詞語來描述情侶間的親暱,這個詞語比起之前兩個詞語,顯得粗俗了些,從他那樣乾淨的人口中說出來,多了份禁/忌,這使得蘇喻的身體火辣辣的燙起來,就跟這沸騰玻璃器皿裡面的茶葉一樣,捲縮著,上下起伏,想要叛逃出這個容器。
“開個玩笑,我看你好像很緊張。”白祈抬手將桌上煮著的茶壺柄,他為蘇喻倒上茶。
蘇喻沉默了,好久才開口說:“需要去醫院看南山嗎?他們說他被孤魂所纏上了,要收魂。”
“你怎麼想?”
“我是無神論者,我沒有信仰……。”。
“所以,你並不信任我。”白祈這樣問他,他沒有回答。
周遭的空氣驟降了,蘇喻可以感覺得到,他下意識的伸手去捂那杯茶。淡淡的熱傳送到他的指尖,由此,他得到了安全感。
白祈笑,翻弄著手上的臺詞本,問蘇喻:“這劇本是導演寫的?”
“恩。”蘇喻回應,轉而又問:“你什麼時候拿到劇本的?”
白祈再說了一次:“就是你看情侶親嘴的時候啊。”隨後,他微笑著對蘇喻說:“看,我沒有讓你白白等待吧,我做了功課。”
蘇喻覺得這個男人不像外表看到的那麼斯文,優雅,他的骨子裡面有詩人的浪漫,浪子的隨性。他可以說挑逗的話語,也不覺粗鄙。
2、
咖啡豆的苦澀的在瀰漫著,咖啡機裡面磨出一杯杯或濃郁或清雅的咖啡。咖啡館裡麵人來人往,客人走一批又來一批,只有他們兩個從上午坐到了下午。
蘇喻的茶杯空了,白祈會為他續上茶。
“慾望之火在黑夜中悽慘的衝擊著我的靈魂,我枯竭的雙眼渴望一泉龍井來溼潤。”白祈只念了這一句,他念的毫不吃力,氣息很平淡。蘇喻表演這句話的時候,總是瘋狂的嘶吼,突然發現這樣念臺詞的男人,也頗為有魅力。他覺得這樣平凡的去演繹這一段臺詞,比他歇斯底里的演繹更加合適。看著那樣順暢演繹臺詞的白祈,蘇喻都懷疑,他是不是看過《不眠症》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