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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理位置重要不假,但是對於國家的生存來說,卻算不得很好。處於大陸中心,也就意味著與多個國家邊境接壤,七界的任何一個國家,只要有那個意思,都是可以像幽川出兵,擴張土地。
但是這麼多年來,幽川都堅持下來了,甚至不惜以組建傭兵的形式來維持與各國間的勢力平衡。男子的數目不夠,便是婦女也被派往戰場。無限悲涼的手段,最終的結果到底還是令幽川數百年來屹立不倒。
為了生存,已經做了如此多的事,沒道理獨獨向汐藍稱臣。就算天下統一乃是不可逆轉的大趨勢,但是隻要幽川想想辦法,也不是全然找不出生存的空隙。譬如,魅族可以傭兵作為交換條件,換取偏安一隅的待遇。
風雪此言一針見血——你難道不覺得幽川的國書來得太快麼?
幽川在歸降一事中的作為雖然稱的上明智之舉,不過畢竟還不到逼不得已的時候。亡國之辱,隨之而來的辛痠痛苦,對於大國小國都是一樣。沒有別的選擇也就罷了,偏偏幽川是主動放棄獨立的地位。
“灩昊泠,你還不相信此事是烈熠在背後動了手腳?”風雪的態度是那般篤定。事實卻也如此,即使他有心編造謊言刺激灩昊泠,也不會選擇這種一眼就能被拆穿的事物。
送來幽川國書的不是別人,恰恰就是灩昊泠麾下的眉嫵,她此刻因傷重而閉門療傷是不錯,但若是灩昊泠有意傳召,眉嫵還是少不得要拖著病體前來覲見。只要當面說上幾句,任風雪的謊言撒的如何圓滿,也經不起一番風吹草動。
灩昊泠自然信了——亦或者說,他不得不信。
哪怕沒有風雪的言之鑿鑿,但是想到烈熠的為人,這件事的處理方法上,的確符合他慣有的悲天憫人。幽川國力羸弱,斷斷沒有與帝國夏蓮一爭長短的實力。要說為了偏安一隅,也只能是痴人說夢的理想罷了。
借鑑冰族最終的結局就可以看出,灩昊泠的為人絕不會永遠庇護某個弱小的種族。端看其是否有被利用的價值而已,一旦不能為汐藍所用,所有的皇恩浩蕩都是徹底的笑話。
既然早知必亡,又何苦賠上眾多的鮮血?類似的想法,本就與烈熠這個人極像。一紙國書,所折損的也只是尊嚴。烈熠連自身榮辱都不放在心上,尊嚴一類在他看來,是最不值得以無辜百姓換取的東西。
太過了解烈熠的為人,即使從來沒有聽他親口說過,也完全可以想象他如此行事的理由——烈熠想要不動聲色的……將整個天下交到他的手上。
化干戈為玉帛?風雪的形容,多少還是免不了誇大其詞的成分。
烈熠所為,只是期盼中有一日,昔年干戈能夠化作蒼渺。
當四海昇平長樂未央的一天,曾經的鐵血征伐戰火硝煙也漸漸從人們的記憶中淡忘。但是前提則是,給這世間造成的創傷並沒有風御暢卦辭中的那般慘痛。倘若處處都只能見到三春白雪歸青冢的荒涼景緻,又何來平安喜樂的百姓去忘卻那些悲傷?
“就因為熠的計劃超出風御暢的占星,你就不惜以這些手段逼迫他?”殺意瀰漫麼?完全不是。灩昊泠自己都驚訝於此時的冷靜。他從未如此想要取某個人的性命——不是為了大是大非,只是因為他自己,在這一刻恨透了風雪。
原來,當恨透一個人卻不得不維持冷靜之時,竟是如何痛苦。世人對灩昊泠的評價無疑是薄情寡義,他自己也從不認為自己就是一個寬宥的任君。如此抉擇,僅僅是知曉烈熠曾經饒過風雪一命。無論烈熠出自何種理由,灩昊泠都不想在這個時候去違揹他的抉擇。
風雪笑的猖狂,此時的她看起來,絲毫也不像風御暢。風御暢一生都設法避世隱居,而風雪卻是想方設法墮落塵世。比起自己的師父,風雪更加明瞭人情世故,也更加冷毒無情。
“烈熠一生都在維護世間平定,但是按照檄文所指內容,你的存在無疑就是平定的最大隱患。”風雪死死盯著灩昊泠,沒有那些檄文,他也會如此斷定。這本就是師父預言所指,而風雪……是那樣深刻的堅信這一點。“一旦你的罪行公開,烈熠再不情願,也必須對你刀劍相向。”
幾分苦澀襲上心頭,灩昊泠怎麼也無法忘記,風雪行動的成功,歸根結底是他一手促成的。本意或許不是如此,他只是陡然想明白了,甚至可以不要這個天下,也不願真正與烈熠沙場相見。
若非如此,他又為何要隻身赴燕支花海?
若非如此,他又何需借鑑幽川的做法,備下那一份國書?
該怨什麼?追溯當初就是一場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