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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不由自主的收緊三分,柳延垂下眼,很好的掩去了自己的神情,只對懷中吃痛而掙扎的黑蛇,淡淡道:“想都別想。”
作者有話要說:完結倒計時,準備開新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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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卷三·二十七 。。。
——想都別想。
柳延話音落地,聲音雖輕,一旁的沈珏卻聽得清清楚楚,心中立時就有了計較。回房取了幾個布袋,沈珏一聲招呼未留下,走出院門。
身為人子,自當孝順。所以沈珏毫無猶豫的在山間穿梭,尋找山中蛇類留下的痕跡,並跟隨這些味道一路找到它的老窩。
羅浮山雖大,山中蛇類不少,毒蛇卻沒有幾種,大多是些無毒的菜花蛇,平常也就吃些小動物,偷摸摸的找些鳥蛋吞以果腹而已,遇到獵人上山打獵,都戰戰兢兢的躲回洞裡,或找個落葉堆鑽進去,生怕被人抓去剝皮剔骨,燉成一鍋清火解暑的美味佳餚。實在是無害的很。
然即便如此,它們卻莫名其妙的遭了殃。閤家老小,一窩上百口,就這麼被從天而降的煞神伸出五指,彷彿釘耙一樣,幾把就耙進了布袋裡。
連逃命的機會都沒有。
沈珏不辨雄雌,在這生機勃發,春意盎然的月色裡,尋找到一窩又一窩的蛇,並將其全部裝入布袋中,一布袋裡裝好幾窩蛇,還不分種類,鬧得蛇們尚未來得及揣測自己將來的命運,就先在布袋裡打成一團,絞絞纏纏不可開交。
它們全不知,之所以遭此劫難,全因山中有人的一句話:想都別想。
而這人的兒子,也就是拎著布袋的這位煞神,便為此來清理山中所有蛇類——無論雄雌,全部趕走。
沈珏用了一夜的功夫,倚著靈敏的嗅覺,將山中蛇類打包扛在背上,又奔走了兩百里地方才停下。他在夜色中瞭望四周,山巒疊嶂的好去處,適合將這些蛇放生。隨即他就將布袋從背上卸下,剛準備解開麻繩時又猶豫了,略頓片刻,他重新扛上布袋,仗著自己有些法力,又是一路狂奔,再奔出五百里,才尋了處孤山,將那些蛇類放了生——近千里之遙,這些蛇該是尋不回來了——至於這些蛇會不會水土不服,則全不在他的考慮之中。
孝是一份心意,順則需要技巧,千百年來,人們都是這樣做的。而對沈珏,順便是順,從未起過投機取巧的心思。
既然爹爹有了煩惱,做兒子的就要想法子解憂。他能做的,便是讓這山中再無一條蛇(伊墨除外),這樣就算伊墨不肯罷休,也找不著個合適的物件。
相對比兒子的笨法子,做父親的則顯得技高一籌,柳延直接去井邊打了一桶水。
山中的井水冰涼清透,在炎夏酷暑中,沈珏時常用井水兌些蜜糖給家人飲用。甜絲絲冰涼涼,實在是人生之樂之美。
而柳延所做的,便是用馬勺舀著涼水,將躁動的黑蛇摁在地上,潑了個從頭到尾透心涼。
那點還未徹底勃發的情。欲,簡直就像弱不禁風的小火苗,一點菸都未冒,就被澆熄了。
無故被冰了一通,黑蛇溼噠噠的盤踞在床上,用眼神表達自己的無辜和疑惑。而他瞪視的物件,則負手立在床畔,神情淡漠地告訴他:“你是我的。”
黑蛇並未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但柳延並沒有生氣的樣子,他自己那些狂躁也暫時被遏制下去,頓故態萌發,游過去親暱的纏在柳延手上,探著腦袋用信子舔他的臉。
柳延眼望著他,親了親他的腦袋,低聲重複了一遍:“你是我的。”
對這句話報以回應的依然是蛇信的舔舐。
柳延已經做好與他長期頑抗的心理準備,他知道潑冷水也只是暫時遏制了黑蛇的春。情,同一種法子用一兩次尚可,次數用多了,也是白用。
他每日都在琢磨如何將這條渴求繁育後代的蛇制服,徹底斷了他的念頭才好。只是繁育後代是所有動物的本性,隨著時間的推移,在斷斷續續又潑了幾回冰涼刺骨的井水之後,柳延終於感到無法掌控了。黑蛇的躁動愈發明顯,被禁足在屋裡的他四處鑽爬,無數次逃出門檻,又被抓回。甚至有逐漸狂暴的跡象,被抓住時蛇頭掉轉了方向,每一次都在牙齒碰到柳延皮肉時猶豫住,卻無法否認,那一瞬他是目帶凶光的。
每一次被尖牙抵住血肉時,柳延心中都涼了一下,卻又每每在它的猶豫裡回暖。不過半個月的時間,他們已不知經了多少個寒暖逆轉。
事情到這一步,已經演化了戰爭。對峙的伊墨與柳延互相頑抗著,又將這場抗爭變成了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