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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珠停步,看著他往前走,沒有再跟上,一轉身,拉起頓月的手,往回走。
又過了兩天,是下午的時間,宗嘎帶上頓月出去了,去牧場。頓珠借這個機會,自己一個人再度來到了阿布雨堪寺。
同樣的,有一位喇嘛,引他進了一間光線很弱的、看起來有些昏暗的休息室。
頓珠自己掀起了吉祥結圖案的藏式門簾,單獨走進去,先向雀倍瓊布仁波切合十,得到允許後,才坐下來。
仁波切張口,只先問他:“在你眼裡,生命是什麼?”
頓珠想了一想,才回答:“大概是……可以看見大千世界,有自己的私慾,為了活著而活著。”
仁波切又問:“如果一個人失去了生命,他還會活著麼?”
頓珠肯定道:“當然不能。”
仁波切說:“這就是我要對你說的。有些人,本來已經失去了生命,卻依然活在親人的身邊,像是有生命的樣子。”
頓珠愕然起來,困惑地看著仁波切,片刻才道:“是……活著的人的幻覺麼?”
仁波切輕輕搖頭,注視著他,又問了第三個問題:“你對你弟弟頓月的感情是什麼,能不能告訴我?”
話題忽然間轉變,讓頓珠更加困惑,低頭抿著唇,不敢回答。
仁波切開示自顧猜測:“是兄弟之間的親情,還是別的什麼?”
頓珠不由暗暗用左手握緊右手,但仁波切的問題不能一直無視著不回答,這樣是對活佛無禮的行為。
在猶豫了片刻以後,他只是輕輕問道:“您覺得……是什麼樣的感情?”
仁波切平靜地回答:“大概,是夾雜著親情,卻又高於親情的,發生在同性之間的……與某種私慾有關的無法割捨的感情。”
頓珠極為震驚,然後愧疚似的,拜在地上,額頭與地面接觸,許久都沒有起身。
仁波切看著他,說:“看來,我全全猜對了,實情果然是如此。”
頓珠央求道:“求您不要說出去,不要讓我的父母知道!”
仁波切說:“有血緣的男女亂倫的事情,很嚴重,何況是兄弟之間,不過,你和頓月沒有血緣上的關係,姑且輕一點。”
頓珠有些發顫,但面對著仁波切,他只能實話說了:“我愛頓月!我愛他!我承認,我是為了不想看到他痛苦才學醫的……”
仁波切說:“你做了一個錯誤的選擇,你娶了其其格,讓她懷了身孕。”
頓珠抬起頭,脫口:“不是這樣的!其其格生下的孩子,不是我的……”他緩緩直起腰,左手緊緊地握著右手,滿心痛苦地往下說:“是頓月的……梅朵旺姆的父親,是頓月。他們在我學醫的時候,偷偷發生了關係……”
仁波切嘆息起來:“真是一段痛苦又糾結的感情……”
頓珠痛苦地說道:“我不能讓其其格搶走頓月,我不能讓頓月對她傾心,所以我娶了她。仁波切……我這樣做,到底是對還是錯?”
仁波切答道:“在我看來,你做錯了。在那一場龍捲風,頓月誤會你的感情,犧牲了他自己而祝福你的幸福。”
頓珠想著現在的幸福生活,壓下了沈在心底的過去的痛苦,安慰起自己:“最起碼,頓月後來活著回來了,我們現在過得很好。”
仁波切垂眸,臉上浮起了一絲遺憾,生生拆毀了他的安慰,說道:“如果我告訴你,你現在不過是在幻夢之中,你願意接受事實並且醒過來麼……”
頓珠驚愣,看著他:“什麼幻夢?仁波切,您在說什麼?”
仁波切撫著自己的心口,慚愧道:“這幾年來,我一直為自己所做的一件事懺悔,身為活佛,我違背了密宗的法則,也違背了佛法,我欺騙了自己,也欺騙了你。”
頓珠困惑萬分:“您……想要對我說什麼?”
仁波切抬起頭,說道:“我知道我要是把真相告訴你,你一定不會相信,所以,我才前後寄出兩封空白的信。”頓了頓,緩緩道:“我怕你接受不了……頓月早就已經死去的事情,在那場龍捲風……”
頓珠瞪大眼睛,啞然片刻,才難以置信地脫口:“這不可能!!頓月明明,和我在一起生活了幾年!他只是中了魔咒!”
仁波切說:“你冷靜下來,聽我說。在那一場龍捲風過後,我們一起去找他,但誰也沒有找到他,但是,關鍵在於三天以後,我對你們所有人都隱瞞了,我找到了他的屍體,在山坡下靠近河流的地方,周身的骨頭大部分都粉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