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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搖除了我的麼?嗯?怪只怪你命不好,你我總是纏在一起了。”說著紀凌把那人攏進懷裡,貼著他的耳廓惡意地低語:“你師父把你給我了,對吧?”
——'待續'——
第 34 章
“啪”地,紀凌左頰重重捱了一下。
紀凌一時傻了,他長到二十歲,從來只有他甩人嘴巴,幾曾吃過這樣的虧,等回過味來,心火騰地就上來了,揚手要打,謝清漩卻自己往後跌了兩步,直撞在碧桃樹上,那滿樹的白花都熟透了,經不得碰,打著旋兒,零落而下,有幾瓣沾在了謝清漩的臉上,他那張臉卻掙得比花瓣還要白上幾分,眼簾緊緊闔著,跟個死人一樣,只有垂落的右手一個勁地在顫抖。
對著這樣的謝清漩,紀凌的巴掌怎麼也落不下去了,他那句話本是隨口說的,可看這光景,竟是歪打正著了。紀凌平日裡最恨謝清漩一副刀槍不入的樣子,可真扒下他那層畫皮,摸著血淋淋的肌骨,倒又不忍了,他不由想到那日乾坤袋裡謝清漩絕望的模樣,那一滴清淚,還有將一腔子熱血還給自己的瘋狂,這麼想著,滿懷邪火漸漸熄了,胸口泛上一股莫名的滋味,酸酸漲漲,說不清,道不明。
紀凌雙手捧定了那人一張臉,動了動嘴唇,卻又無話可說,此時日頭滑下了西山,只剩些餘輝,小小的庭院便似浸在一罈酒裡,浮浮薄薄,到處是琥珀般的顏色,指底的肌膚潤滑如玉,透一點溫膩,紀凌不覺有些恍惚,手指沿著謝清漩的臉頰往上爬,撫過挺秀的鼻樑,覆住了扇子般低垂的睫毛,手底好像罩住個蝴蝶,微弱地翕著翅,忽地掌心暖暖地潤溼了,紀凌“咦”了一聲,待要拿開雙手,卻被謝清漩按住了:“不要。”
紀凌素知這人外柔內剛,卻不料到了此時他還要逞強,不願在自己面前落淚,心裡生出幾分憐惜,嘆了口氣,把謝清漩的腦袋按在胸前,低聲說:“放心,我不看。”
謝清漩怔了怔,慢慢地放軟了身子,紀凌攬住他的背,把他往懷裡帶,六月天氣,兩人身上都沒幾層衣服,貼得緊了,彼此的心跳都壓在對方胸骨上,雖是各懷心事,卻也是說不出的親密無間。
半晌謝清漩輕輕推開紀凌,仰起頭來,臉還是煞白的,卻不見了淚痕,暮色裡一對空落落的眸意外的動人,紀凌心裡一蕩,問:“你看得到我嗎?”
謝清漩搖了搖頭,紀凌不死心,把他的手抓過來,貼在唇上:“你做法時不是會開鬼眼麼,那時總見過我吧。”
謝清漩嘴角透一絲苦笑:“你若問的是這層皮相,我看不見,一切妖魔入了我的鬼眼,都會現原形。”
紀凌暗自心驚,卻故意笑了問:“哦,在你眼裡我是什麼模樣?”
“你真想聽嗎?你是一棵鬼藤,藤蔓間俱是淋漓的汁液,放一樹紫幽幽的花,一朵朵張牙舞爪,腥臭非常…”
“夠了!”紀凌厲喝一聲,將謝清漩的雙手按在自己臉上:“看不見,你總摸得到吧?這才是我。”
“不過是個皮囊。”
“你見的也不過是虛相!”
兩人一時默然,這世間的真偽虛實,誰能說得清呢,沒什麼是可以推敲的,剝掉了浮華,下頭總是千瘡百孔,可人若飄萍,總得信些什麼,抓一縷浮根,拿一層畫皮哄住別人,也哄住自己,捱過百年,便是一生。
紀凌從不曾想過這些,此刻念及,心中一片茫然,他生在太平盛世,又有父輩的爵位庇廕,凡事都有人盡心竭力地幫著打點,日子過得順滑了,項上那顆人頭也就真成了個吃飯的傢伙,可眼前疑團堆疊,由不得他不想,謝清漩的心意,黎子春的算盤,這一切的一切,他看不透,卻又事事關己,撂不下,也推不開。
“你給我句實話。”紀凌說著,把臉深深埋進謝清漩的雙掌:“你恨我嗎?”
“恨。”謝清漩答得意外的快。
“那為什麼還來?你知道…我見了你,總不會放過…”紀凌覺著謝清漩的手指掙了一下,卻還是柔柔地託著自己的臉孔,心裡更明白了:“你師父讓你來的?他知道我們的事吧?”
謝清漩低低地說了個“是”,紀凌抬起臉來,見謝清漩咬緊了唇,咬得太狠,都見了血,一把扣住他下頜:“你不疼嗎?”
謝清漩嘆息一聲:“我恨我自己。”
“傻瓜,你是讓黎子春賣了!”
謝清漩拍開紀凌的手:“禍事是我惹下的,師父也是沒有辦法,當然他也看中了你的天分,想納你到玄武王的座下,來年魔尊更迭,一場惡鬥就在眼前,多個人,也總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