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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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問:“這是…?”
謝清漩知道紀凌脾氣來了,那是九條牛都拉不回的,只得接過口來:“這是我的家人,煩請引路。”
僕人將二人延至車中,一邊驅車向前,一邊暗自思忖,難怪這先生聲名遠播,只這架勢便不尋常,連個家奴都威武若此,也不知是個什麼來頭,越想越是忐忑,等馬車到府,再來攙謝清漩時,那份殷勤仔細比先前又是勝了一籌。
——'待續'——
55。
經此一回,紀凌扮僮兒算是扮上了癮,謝清漩原指望他日久生厭,卻忘了凡事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三遭一過成了規矩,要改竟也難了,這紀凌難纏之外更兼驕橫,那真是如影隨形、如蛆附骨,謝清漩甩不脫、撇不開,莫可奈何,便也由他,到得後來,鎮上提起謝清漩,神算之外都要加上句:“哦,就是那個家奴賽過大爺的先生?”
紀凌日日跟著謝清漩,把些個算卦、扶乩的把戲都看熟了,吵著要學,謝清漩繞不過他,拿筒蓍草推到他面前,淺淺地說了些章法,紀凌兒時也背過《周易》,他天資又好,學起來飛快,只是明明按部就班地求卜,卻是算什麼不中什麼。初學者往往從天氣算起,對與不對立竿見影,陸寒江每每瞧見外頭下雨,就抓了紀凌打趣:“定是你算出風和日麗,才招了這場雨來。”紀凌本是個要強、心氣高的,哪經得住這話,發誓要做出個樣子,牌也不賭了,酒也不喝了,一門心思鑽研起卜術來,誰知這功夫下得再狠,卻像是往海里擔水,費盡了力氣,也不見個動靜,有心再問謝清漩,又怕他看輕了自己,只得霸著個蓍筒,獨個兒算個不停。
謝清漩原以為紀凌學卜不過是圖個新鮮,誰知他真下了功夫,浮浪的脾氣也收起來了,驚異之外倒生出幾分憐惜,知道他拉不下臉問自己,便有意從旁點撥。紀凌也是個伶俐的,謝清漩假以詞色,他豈能不知,一個肯教,一個願學,竟是難得地融洽了起來。聽謝清漩細細剖析,紀凌才知道,卦詞的解釋玄機無窮,起自《周易》卻不能囿於六十四卦三百八十四爻,還須旁徵博引,竟是要拿一肚子書來墊底的,感慨之餘,不免疑惑:“你居然讀過這麼多書,可你怎麼看書?”
“我當然不能看,”謝清漩舉起食指:“用摸的。”
紀凌攥了他的指頭,翻來覆去也看不出個所以然,謝清漩倒笑了:“我父親拿針把書上的字一個個刺出來,教我摸著認字,他總說:‘眼盲了,書還是要讀的’。”
“摸?那該多辛苦…”紀凌把他的指頭握在手心,半晌嘆了口氣:“你父親很疼你吧?”
謝清漩點點頭:“是,可惜我福薄,七歲的時候他就過世了,以後的書是都是小汐刺的,她也就是那麼學會認字的。”
“你還是比我好,我出生的時候娘就死了,才滿週歲爹也死了,又沒有兄弟姐妹。”紀凌嘆了口氣:“唉,你娘呢?”
“早故世了,”謝清漩從紀凌手中抽出指頭:“我跟你說過,你我都是孤寡之命,身邊留不住人。”
紀凌不服:“你那妹妹不是好好的麼?”
謝清漩眉頭微蹙,捂住嘴一陣猛咳,紀凌看他低了個頭,心道“不好”,掰開他手指一看,果然託了一縷殷紅。
“那王大夫也是個沒用的,這藥都吃了一個月了,怎麼又咳血了?看我不拆了他的鋪子…”
紀凌正忿忿罵著,謝清漩略一抬手,阻住他的話頭:“這是個慢症候,怨不得大夫。”
紀凌想到什麼,磨了半天,才訕訕地開了口:“一直想問你,這病是給我踢出來的吧?”
見謝清漩默默無語,紀凌曉得這便是了,壓低了聲音:“我脾氣是不好,可也你管得也太多,我原不是衝你去的。”
謝清漩嘴角一勾:“這一腳我尚且受不住,若是換了紫柯,還不給你踹出原形來?”
紀凌脫口而出:“他算什麼?賤命一條!”
謝清漩愣了愣,隨即變了顏色,紀凌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卻抹不下面子,吐不出軟話。謝清漩也不管他,摸索著收拾了蓍草,指著門,低聲喝道:“出去!”
紀凌不知跟謝清漩爭過多少回了,謝清漩性子寡冷,喜怒都是淡的,這麼疾言厲色,紀凌也難得看見,有心甩了袖子就走,卻見那人臉白似雪,指頭都在抖,心裡一驚,把個人納到了懷裡。謝清漩死命推他,卻又咳得喘不過氣來,紀凌真怕了,一手按住他,一手在他背上揉著,幫他順氣。半晌謝清漩才止住了咳,頭一歪,閉緊了雙目,紀凌見兩人的衣服都染了斑斑血色,又疼又憐,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