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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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的,無情無慾、無喜無憎。謝清漩早就說過,他能還給紀凌的是一個明白,紀凌沒有想到,他給自己的真的就只有一個明白,除此之外,紀凌的善惡福禍,他竟連聽都不想聽了。紀凌心裡一陣陣翻騰,苦辣酸澀混在了一處,滿腔鬱卒無以消解,一揚手,把香爐、卦筒全掃翻到地下:“這算什麼?你跟我算是撇清了?!”
謝清漩抿緊了唇,並不說話。
窗外風弄芭蕉,秋聲瑟瑟,眼前燈影綽綽,滿室悽惶,兩人一時都沒了言語,說到底,是聚是散,誰又真能做得了主?世事如棋局,他和他都不過是一粒棋子,進退生死,都由不得自身,不賒不欠,便是難得。
梆子聲裡,夜色由濃漸淡,星移斗轉,雄雞唱過,又是一天晴明。
謝清漩輕咳了一聲:“天亮了吧?”
紀凌正要答話,卻聽窗外“撲愣愣”一陣響,窗紙上映出個玲瓏的影子,忽扇著翅翼,紀凌心裡一動,趕在謝清漩之前開啟窗戶,把只雪白的鴿子捉了進來。謝清漩知道瞞不過了,也不攔他,反補了句:“師父的信綁在鴿子腳上。”
“早看到了,”紀凌說著,解下那個小小的紙卷,鋪展平了,紙上粗看一片潔白,仔細看去卻刺滿了小字,紀凌湊到在窗邊,一個個字地辨讀過去,看完了,把個字條擲到謝清漩臉上:“這是什麼?!”
紙片極薄,撞到眉間,輕輕飄落,謝清漩接住了字條,摸索一遍,仰起臉來,容色不改:“你看不懂嗎?我跟宕拓派再沒瓜葛,三日後子忌帶小汐過來,他會送我們出這暗華門。”
紀凌怒極反笑:“你倒是個知進識退的聰明人!你跟你師父兩把算盤打得啪啪響,都拿我做籌碼呢,你肯做我三個月的師父,換的也就是個自由身吧?”
“是。”謝清漩答得乾脆。
紀凌渾身發抖,抓過那個人,一把推倒在榻上:“那我呢?你就把我扔在這局裡了?我不信,我不信你真那麼忍心!你敢說你對我沒一絲情意?!”
謝清漩也不掙扎,輕輕嘆了口氣:“我走了,對你只有好處,須知‘無欲則剛’,性命是你自己的,切莫受人擺佈。”
“無慾!無慾!你單知道無慾!冷情絕欲地過一輩子,跟個死人有什麼差別?你總說‘聽天命,也要盡人力’,可你現在一走了之,哪裡盡了人力?”紀凌越說越急,越說越氣,兩隻手也不安分起來,那人愈是輕描淡寫,紀凌心裡愈是焦灼,他早迷了前路,到如今又失了歸途,能抓住的只有這個人了,這人是冷的,卻也是乾淨的,是絕決的,卻也是良善的,只有他可以解他的渴,也只有他可以給他一點安心。成妖也罷、入魔也罷,只要留得住這個人,紀凌怎麼都認了,可他入戲了,他卻要抽身。紀凌不懂運籌帷幄,也不懂未雨綢繆,他只想抓住片刻的歡娛,牢牢捂在掌心,恨不能捂成個天長地久、永世永生。
衣裳褪下來,兩個身子都是熱的,壓過來的是貪,吮進去的是戀,誰比誰清明?誰比誰痴纏?誰又比誰放浪一些?言語總是雲山霧罩,人心更是叵測迂迴,只有情慾最是坦誠,有幾分便是幾分,騙不過他人,也瞞不住自身。
痴纏已極,紀凌伏在謝清漩耳邊低低地道:“你真要走,我自然攔不住,也不會攔…我只問你,異日我再來尋你,你認我不認?”
謝清漩身子一顫,還未開口,卻聽那門板給人敲得山響:“謝清漩,我進來啦!”話音未落,和著陣涼風,房門洞開。
紀凌想抓東西遮掩,奈何被褥早被蹬到了床下,不由破口大罵:“陸寒江,你給我滾!”一抬頭,卻愣在了那裡,陸寒江身後,那面色蒼白,緊緊握著嘴的女孩,正是小汐!
59。
陸寒江見了紀凌也是大驚失色,一擰身抱住小汐,將她的臉死死摁到胸前:“別看!我們出去。”
小汐像是懵住了,整個人僵成了塊木頭,由人擺佈,陸寒江推著她一點點地往外挪,才移了兩步,忽聽她尖聲叫喚,身子一挫,往地下滑去,陸寒江剛要去扶她,她猛一揮手,袖底翻出道白光,蹭過陸寒江的左頰,便是道血口,陸寒江心道“不好”,也顧不得疼了,撲過去捉她,誰知這丫頭動起來勢如脫兔,不等陸寒江喊出“小心”二字,已到了紀凌跟前,雙手猛送,把道銀光釘進了紀凌的胸膛。
事發突然,紀凌倒沒覺著疼,單覺著胸口發冷,他伸手去摸,碰到個刀柄,攥著刀柄的兩隻手正在簌簌發抖,紀凌抬起頭來,眼前是張佈滿淚痕的臉,蒼白扭曲,他看出來了,她不是怕,她是恨!剎那間,紀凌看透了這個丫頭,她和他原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