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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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示君一把搶過翻看,油紙上不好著墨,對方是用指尖勁道硬是劃出幾行匆忙潦草的字跡。字裡行間口吻威逼而急促,逼著要在今日日落前,在指定地點見到他們家少主來交換花莫漪。
花示君臉色越看越沈,短短几行字翻來覆去的看,像是要透過那汙穢不堪的紙面把寫信之人啃個皮骨不剩。
“王、王上,這訊息來源無法確定是否可靠,對方蒙著頭臉,那農夫也說不出具體形貌特徵,王上看是否要派人追查……”宮人猶豫著,因為這封委實說不上“信函”的資訊傳遞物過於寒酸簡陋,根本配不上二皇子尊貴身份,按理不會有匪寇用這麼潦草敷衍的方式來同 一國之君商議交換重要人質的事宜才對。
“當然要查!”按捺不住心頭躁火,花示君和陸小念對看一眼,兩人心裡卻都是心如明鏡。
羽巰帶著花莫漪獨自逃亡在外,物質條件想必只能馬虎苟且;但他再如何粗心大意,若是有功夫提前精心設計,找到一兩張能夠上得了檯面、勉強過得去的信箋紙傳遞訊息還是不成問題。但從對方慌不擇路、信手就在集市偷了一兩張油紙的隨意程度看來,事情已 經緊迫到了容不得他花哪怕一炷香功夫尋紙弄墨的地步。
對於控制了重要人質在手的對方來說,有什麼事比妥妥當當的安排設計、交換雙方籌碼還要緊?
唯一的可能只有人質出現了危及性命的險情,而羽巰憑自己一己之力,已經無法順利處置那個難題。若是不趕在人質發生意外之前做交換,很可能就再也沒有拿來做交換的價值。
通盤考慮下來,原因昭然若揭──花莫漪現在處境非常不妙,不妙到了對方再沒有時間坐下來細細排設佈局。
“讓我去。”陸小念方才掃眼間,已將油紙上所示地名爛熟於心。這個時候已經顧不上什麼花妖國的內務不宜插手,也顧不上花示君心裡作何打算,他返身就往寢房內走,要帶上畢染去做人質交換。
花示君伸手擋住他,陸小念首度沈了臉,修者素來平心靜氣的語氣,在火燒眉毛的當下已經變得有了輕微波瀾:“花妖國內務歸內務,花莫漪卻是陸小念的私事。請花妖王不要與在下為難。”
“孤並未說不準你前去。”花示君蘊了銳利的眸子,徑直看著他,“孤至今仍記得你當日對孤許諾,會對小漪以性命相護。夕落山你確也用行動證明了這點,孤相信孤能夠倚賴你。”
陸小念道:“那麼花妖王可是不捨得畢染這名俘虜?”
今日羽巰若是提出十萬黃金、綾羅綢緞、大府宅院等要求,花示君想必不做猶豫就會一口答應;但今日他提出的交換要求是畢染,是造成花妖王室連月來雞飛狗跳、民心不穩的罪魁禍首,是一手掀起雙方仇戰、再造血腥的敵方首領。從花示君這些時日來對畢染不 遺餘力的凌虐看來,他當年對畢染有多眷愛,現今就有多憎恨,多想將他用盡方式凌辱洩憤,──這樣恨火在心的花示君,自然不會那麼輕易就甘願將畢染拱手讓出。
陸小念的問題可謂尖銳,褪去了平日的溫文爾雅,修者顯然已經快要失去耐性。這或許也與他方才親眼目睹床上之人慘狀有關。
花示君卻不為所動,只是道:“在邊境線,你曾經問過孤一個問題,你問孤為何要放畢染自如離去。還記得麼?”
修者眼神微微一動,似有所悟。
“那日孤回答你,因為孤對畢染存有難以割捨的私情,即便知道他會率其黨羽迴歸,引發騷動大亂,孤也堅持要妄為任性了那一遭,全他復仇心意。”攥著油紙的手用力縮緊,花妖王在人前維持了許久的鎮定面色慢慢坍塌了一角,不復冷靜從容,新增了難以言說的 悲慼,“孤現在,沒有一日、一夜、一時、一刻,不後悔當日做出的決定。正是因為孤當日那樣膚淺率性,以為他終究掀不起多大風浪,自以為是的徇了私情,才累千秋、小漪他們落到深陷樊籠的境地──而小漪更是深受其害。”
“孤不會再給畢染第二次捲土重來的機會。你帶他去救小漪,孤不攔阻你;但是你也要應承孤一個條件──你會將他重新帶回孤面前。不論他是生也好,死也罷──活著,孤要見人;死了,孤見他屍身。”
床榻上飽受了數日數夜凌虐之人,仍然人事不知的昏迷著,寢房內一時悄無聲息,死寂得連微風吹過落葉的沙沙聲都能細微入耳。傳信的宮人,早在花示君生要見人死要見屍的冰寒語調下,驚得面無人色,初次深刻認識到了這位新任王者的狠戾。
陸小念看著那個已然昏聵懵懂的囚徒,一瞬間腦海裡掠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