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笛子已經在對方手裡盈握,此刻在對方的吹奏下,發出清脆悠揚的笛聲……有生命一般的銀髮浪花一樣捲起,隨著笛聲輕輕波動……
好美的畫面……
胡博孤零零站在房間門口,靠著門框過了很久才挪動腳步。
就在此刻,他感覺和傻子的距離分外遙遠……
感受到有人來的氣息,傻子長眉微挑,寒光再次從銀眸裡迸出,“你來做什麼!”
他問的是“你來做什麼!”而不是“你是誰?”
這樣的目光不應該是問,“你是誰嗎?”這樣對陌生人防備的目光……
胡博頭一次在傻子面前感到手足無措,沉默了半天出來一句,“我……我找吃的……去……”
第九章
“……”身後的男子停止了吹奏,目光迷茫地看著離去的背影……
一出房門,胡博才猛然意識到剛剛自己的反應是有多麼好笑!
簡直低眉順眼莫名其妙!
他胡博從來不是什麼軟性子的人,在傻子面前自然也不是什麼和藹的人,剛剛竟然表現地跟一個受氣小媳婦一樣!
看到傻子那樣囂張一個巴掌上去不就好了嗎!
他氣得發抖,為自己的反應……
可真想到要呼對方巴掌時,一種恐懼湧了上來……果真那樣,他會不會擰斷自己的手?
想到他森冷的眼,胡博一聲不吭地爬起來,挑釁似的回房。開啟衣櫥門拿了件乾淨衣服,瞥了一眼傻子後重新出去。
動作如行雲流水……般……痛快……
傻子似乎已經回神,傻傻坐在床上看胡博,當對方目光掃到自己臉上時,想說什麼又終究沒說出口,手裡緊緊攥著那個笛子。
把淋浴開啟,胡博猛衝水,無數水花從挺翹的鼻尖崩開再落入頸中,然後聚成一股一股,小蛇一樣纏於他的腰間,他的長腿……
他不肯承認他在焦躁,但他的行為卻是在發洩著焦躁……
傻子莫名的態度和行為讓他好生不爽!
洗著洗著……他感到一股無力從四肢傳來,剛開始還以為是溫泉的熱度讓人癱軟,後來發現竟然站都站不起來了!
他嘗試扶了一下牆壁,卻很快地滑了下去,整個人一下子跌坐到了地上……
怎麼會這樣?
嘴硬地不想喊傻子幫忙……但他很快發現,馬上連聲音都發不出來了……
“傻子……”
嘶啞地不成樣子。
令他恐懼的是,周圍由遠及近傳來鬼嚎一般的聲音,灰色的霧氣從腳底下升騰起來,慢慢代替了溫泉原本的白霧。
胡博驚恐地不住後退,這回是真的想叫外面的傻子了,可嗓子一旦發聲就痛得不可思議。他只能眼睜睜等霧氣逐漸減小的時候後,看到四個長耳朵的矮小精靈出現在浴室門口。
“老大,今天終於有肉吃了!”
其中一個說。
“嗯,待會兒你吃大腿我吃手臂,大家還有什麼想吃的部位麼!”
“我!”一個最小的身影跳了跳,“我要啃鼻子!”
“我!”又一個身影蹦了起來,“我要啃爪子!”
聽他們的討論,胡博氣得幾乎吐血。
“傻子!傻子!”他無聲地叫著,黑髮凌亂地鋪在臉上都沒有力氣撥開,只能看精靈們一個接一個陰笑著跑向自己。
就在精靈們骯髒的手接觸到胡博身體的瞬間,空氣,也同一時間凝滯住了。精靈們同時回頭望向一個方向,發出驚恐的呼聲。
胡博順著他們的目光看去。
亂草飛揚如俯首,一個高大魁梧的身軀正緩緩向他們走來。風揚起銀髮,每一根髮絲都在銀月之下發出幽寒的光,魔魅恐怖到極致……嘴角輕妄揚起,一種鬼魅一般的氣息赫然彌散開來,輕易刺穿心底最柔弱的角落……
“……”胡博感覺自己被對方淡漠的目光攫攝住了,一種深深的自卑在心裡蔓延。
那是一種從心底風湧而上的,屬於本能,屬於骨子裡對王者的卑微……
精靈們恐懼地張大嘴巴,本能地下跪,不住求饒。
“吾王!求吾王不殺!”
這個曾經叱吒風雲的王不是在幾十年前被殺了嗎!
為什麼又出現了!
不過他們根本不敢再去思考了,因為任何在王面前的放鬆都是放肆!
對於他們作為最卑微的土地精靈來說,其實,能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