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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正靜靜靠著樹站著。
它……看到自己了嗎?
劉若夢的腦子裡一下子閃過了千百個念頭,最後剩下的仍然只有一個字「逃」!她貓著腰小心鑽入一旁的樹叢,對方似乎並未發現她,依舊只是靜靜地站著。
也許,只是湊巧遇上了。
她想,在腦子裡調整自己的路線。此處是一片斜坡,如果不走那條水泥路,而是順著土坡慢慢溜下去也許也可行。她想著,吸了口氣,小心地沿著土坡一點點往下蹭。她的眼睛依舊緊緊盯著站在林帶出入口的那個男人,對方似乎真的對她一無所覺,只是木然站著而已。劉若夢微微在心底鬆了口氣,但是忽然,她卻看到那個人轉過臉來,對著自己的方向露出了一個微笑。
劉若夢吃了一驚,驚懼在瞬間便升騰上來,她忽然覺得芒刺在背,覺得她正在滑行的這個斜坡的下方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等著她。她在恐慌中拚命用手拉扯一旁能摸到的任何樹枝草根,想要穩住自己的身形,但不知是否斜坡坡度所致,無論她怎麼努力,甚至將手指插到泥裡,指甲斷裂,鮮血流出,她卻依舊還是在不停地下滑、下滑、下滑……
她整個人都躺在了坡上,雙腳無法動彈一點點,卻被什麼看不見的東西拖向斜坡底下。她驚恐萬狀,想要大聲呼救,卻發現自己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她如同一個啞巴一般,張大著嘴巴,最多隻能發處「呀呀」的啞聲。
當月光照射到她面上的時候,她終於看清了等待自己的是什麼。原來來的並不是陸修權一個,王真、葛鵬所有「人」都在斜坡的下方等著她。它們此刻已經不再裝成人的模樣,它們面色灰敗,動作機械,彷如傀儡人偶,它們全身都被某種不吉利的黑霧所包圍,正是從那些匯聚到一起的黑霧中伸展出來的某種模糊不清的東西裹住了她的雙腿,將她一路拖了下來。
『救、救命!』她在心中哀號,但丟糖給窮孩子的事情顯然不能算作一件足夠救她命的功德,她就這樣眼睜睜看著自己被看不見的煙塵的冰手拖下坡,她被這些「好兄弟」們抬了起來,它們將她如同祭祀的牲畜一般扛在肩上,隨後向著海岸邊扛去。
當她即將被毫不容情地摁倒在海水中的前一刻,她看到了陸修權的臉,他的臉上迭著另一個人的臉,遊離不定,他笑著說:「既然妳這麼喜歡海,就死在海里吧。」
於是,她二十年的人生到此為止。
「嗯,好,麻煩三天內將尾款打入我的賬戶,謝謝,以後有機會還請繼續關照我的生意!」梁杉柏結束通話電話,兩碗牛肉麵剛好上桌。
「怎樣?」
「抓到人了,一共是四個人,但是跑了一個,抓到的人裡除了何長勇、衛偉,還有一個人我們沒猜到。」
「誰?」
「朱子夫。」
「那是誰?」
「給龍臨鎮取名後來逃之夭夭的那位風水先生。」
祝映臺「哦」了一聲:「他呀。」製造龍之島恐慌情緒,這個人的胡吹功不可沒,而當龍血地獄塌陷的時候,若不是他提出建議,也許天工也不會立刻放棄在龍血舊址開工,加上龍之島中曾經發生過的某些的確無法用人力解釋的怪事,比如撞車事件,甚至也許也包括周高安的死,看來這個人從一開始就是何長勇計劃中不可或缺的一環,或許章衛東也是因為無意中看到了何長勇他們做了什麼才會被殺。
梁杉柏抽了筷子,遞給祝映臺一雙:「你大概想不到,這個朱子夫其實是何長勇的舅舅,原來何長勇來龍之島之前並不知道趙小兵在這裡工作,他本來是來投奔朱子夫的。」
「還真是蛇鼠一……」
「怎麼了?」梁杉柏問,祝映臺忽然停下講話,他抬起頭來,似乎在傾聽什麼,面上的表情十分嚴肅。跟著,他突然一拍桌子立起身來,拔腿向某個方向疾奔而去。
「映臺!」梁杉柏趕緊跟著追出去,想起來沒有付錢,又急急忙忙地跑回來,丟了錢在桌上再追出去。祝映臺的速度相當快,即使經過四年的鍛鍊,對於梁杉柏來說,要跟上他依舊不是件容易的事。好在他剛才在古燈塔前因為擔心祝映臺再出事,曾在他身上偷偷下了追蹤的法術,沒想到這麼快就用上了。
梁杉柏手指流暢在空中劃過,帶出看不見的空氣波動:「四方不動,尋蹤鈴響,天大地大,悉收吾掌!」自他指尖立時便有一根銀色柔韌的半透明絲線出現,在空中一蕩一蕩,梁杉柏當即循線追去,發現祝映臺居然是向碼頭跑去。
當他趕到碼頭的時候,祝映臺正蹲在海岸邊,檢視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