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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冥神石,鎮邪古劍,多麼遙遠虛幻的名字,但卻原來伴了自己十年。當木劍已碎,神石已崩,痴傻的自己才驀然驚醒,南阿夢了。
此時此刻,清醒過來的落楓,終於察覺到自己犯下的彌天巨錯。他沙啞著聲音:“當時你……那些藤枝就是要攔阻我上山嗎。”
已往前走離一段路的女子,卻似聽得他話,應答如常:“當然,只可惜你有沉天的心訣、劍法,和炎黃木劍,我攔不著你。”一聲冷哼,落進黑夜:“不過也讓我看清了,我還是及不過他。”這話,從漆黑的前方送進落楓耳裡,清晰無比,又無奈,不甘。
事情,在她口中似乎愈來愈明白,又似乎越來越使他糊塗。心,始終懸著未放:“姑娘,你說當年師傅為救我而拂了天規,這到底是何?究竟師傅授我的是什麼劍法,那木劍又是……”
女子終於停下腳步,回身面對著他,聲音驀然凝重起來:“落楓,你六歲那年本就應該離世,這是回輪冊上不可篡改的一筆,但沉天那傢伙卻多管閒事,救你回來。雖然你們凡人有說‘救人之命,勝造七級浮屠’,但我們不同,我們只能嚴守己職、謹守戒律,越了本份、染指人間生死是犯天規的,是為保障你們人界自主掌法的權利,以及衰榮交替自然之律。這秩序不容我們左右。”
落楓默言不語,抬起的腳,在地上凝落一個深重的足印。
原來,師傅一直拒絕從軍,救人,殺人,都是他們永不得去做的事。然,不願一錯再錯的人,卻被他徒兒罵說貪心怕死,負氣走了十年……這十年的困惑,一朝解開,原來竟愈加沉重。
夜風寒,寒不過十載的錯心。
落楓握著拳,在漆黑中不知所措。女子看他這狀,不禁嘆了聲,回身走路,“你應死而未死,之後當有更多病難往你身上而去,就像勾魂史必須完成他的任務。可沉天傢伙還不醒悟,居然授你護命心法,和這……和那把木劍。”
她回頭望眼他空空、攥成拳頭的兩手:“荊山魍魎常現,且你本命多難。那木劍實是給你辟邪之用。劍氣護身,劍刃誅魂,欺身的勾命鬼怪都抵受不了,但卻對人間本物無用。”
落楓莫名一震,思緒忽然退回遠遠的昔年……記起孩童時,自己確實滿身病痛;師傅一句句給他念決,他一句句死記硬背;師傅一招招為他演示劍法,他依樣蹣跚學步;每次病得死去活來,睜開眼都看到滿臉憂喜交加的師傅……還有十四歲那年,第一次用師傅的劍法,驅走了一幫奇異的強盜……只是,原本清晰的,如今經已模糊,就像驀然驚醒,卻發現那是古遠時的夢境……
劍氣護身,劍刃誅魂,只抗厄邪,不傷人事——原以為不起眼的木劍,卻竟然是師傅傾注在他身上的全部。
平靜美麗的荊山,一切如空的師傅……
黑夜中的人,深深吸了口氣,終於醒來。不得不接受這一切——心,再不願相信,這渾身傷口所滲的血,卻是真實的。
他緩緩抬起頭,對她說:“師傅曾讓我用木劍在石臺上砍一道劍痕,我十年未破,事因那是人間物吧。然而,坑上的巨石卻被我一劍崩裂,難道那「玄冥石」……”
女子聳肩,涼涼的笑:“「玄冥石」本就不是凡物,你亦別小看自己那把木頭劍,出自炎黃神樹,還淬了你師傅的血,更植入他一骨。在你手上時,加之承他心法和術譜,所以連我都進不去的「風界」,你卻揀回一命,甚至還損了神石,可氣是我想攔你都攔不住!”語氣中,又是隱透不甘。
“對不起,我確實闖下巨禍。因為……因為當時在石上出現看到了許多影像,好像事關於我……”
女子看他一眼,這次卻沒馬上回答,倒冷冷問了句:“大冶國君淳于炫日,是你親手所殺吧。”
“是。”落楓沉聲道。
“哼。”女子嗤之以鼻,“沉天他逆了天規,亂了輪迴,干預人間之事。最後,因他所救的那個人還讓一國敗亡,生生變改了人界的局像和氣數,這可是極嚴重之事,他就是為此被召回神都受責,所以上天才生出我「天鎖」之靈,暫守荊山。”女子忽停了停,眼神怨惡起來:“想不到今日,因他所救的那個人又闖下更重的彌天大錯!知道嗎,坑內那些烈風,是沉天用死靈殘存精氣所造的結界,連我也不能隨便入內,你卻承他心法和血骨之劍斬了玄冥石!沉天啊沉天,你救的什麼人,做的什麼孽吶!”
她不絕的冷笑,搖首。漫山荊棘盤錯,亦彷彿湧動了起來。
此時的落楓,片言不發,只是緊緊捏著拳頭。手心裡,全是血和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