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泊光閣內,多日未見的書案上奏冊如山,我已無心再閱,而此際,閣內僅有幾個內官侍奉筆墨,此際他等未見我自閣門入內,一抬眼卻見得我已然身在書案旁,一時間驚慌恐懼說不出,呆愣了半晌也不知跪伏行禮,而我對他等只仿若未見,當下於書案側提筆疾書,擬詔連雲嘉迎一議。
連雲江海並非毫無補救措施,只不過水勢止後必須要靠靈獸族生髮之靈脩復山體,最好的結果是洪流成大川,縱深峽谷,而兩側山體仍能保持佇立不毀榻,若真能這樣,極北寒溼之氣依舊有屏障,那靈獸長也不必總對本族交通不便心懷芥蒂,因為連雲水系相連,說不定能叫他另闢通路。。。
擬詔畢,我恢復了以往神思,不再恍惚不知自己是誰,但糟糕的是,靈力的流失卻如同方才記憶的流失,一刻不停。。。
事實上,一旦我決定放棄正神之靈,蒼龍神走向寂滅,即是青龍衍永世不存,而靈力的流失則更是必然,只是這靈力損減,如此突然,如此迅疾。。。,也許,也許我早就不容於世了。。。
最後的靈力我全數灌輸於汲月潭下法陣,父皇的復生,是我千年的夙願,而一當九淵中靈力大動,玄冰棺內龍息復生時,我已經只能一遍一遍細數幾千年來諸多過往,恩怨情仇,我不願記得太多仇恨,卻不能忘了點滴之恩。
身後龍息之動,我已感覺不清,而最後一次踏上九淵,我只見龍溯龍漣並立一處,其實他們對我來說算是什麼,我的一雙弟妹,嫡血至親,還是其他什麼人?他們與我,本該毫無交集,那既然神滅之刻,也就不要再有交集了吧。。。
至於如今水族禁地,在場的三位外族君王,對七翼王,我只能告訴他,以後天南風息不會再出問題,他可以放心治下,而對幽魔君主,我竟然想不到該說什麼。。。,最後對羽帝,如今我魂滅之際,雙目模糊,一時只感覺身側炎火靈暖意融融,羽帝連聲喚我名諱,他喚我龍衍,他問我怎麼了。。。
我怎麼了?我只不過是很失敗,或者說是太失敗,身為龍神很失敗,一念妄想,自我抹滅,這怎可為神?身為龍帝還是很失敗,千年過往,太多不堪,千年情愛恩仇,多數俱由我一手鑄成,唉。。。
眼前越來越模糊,而我勉力催動最後一絲靈息,掌中忽現明珠,光華粲然,其實這珠子不是他物,正是我化作龍身時頜下驪珠,今時我將這明珠置於羽帝之手,勉力一笑道,“羽帝陛下,如今朕已然大限將至,你知不知道一旦朕離世後,這五靈界會不停下雨,會下很多很多年,想來九天炎火之地,尤懼水靈,你記住,一定要好好儲存這顆驪珠,此物。。。,此物至少能保你羽都萬年不受水靈所侵。。。”
言語益發艱難,而鳳百鳴一聞我語,大驚失色,他當下一把環抱於我,不住道,“龍衍,你說什麼?什麼大限將至?你到底在說什麼,你方才到底去做了什麼,怎麼一從龍池出,你就不對勁,龍衍,你胡說些什麼,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回事啊?!”
羽帝一氣問我多少話,我半聽清,半聽不清,如今人之彌留,不覺間我竟變得喜愛打趣,一時間我輕輕搖頭,只笑對他言道,“百鳴兄,若我說我是蒼龍正神,你信不信?是不是覺得很不可思議。。。?”
羽帝再多言語我已然聽不清,我只知模糊中身後龍息愈盛,想必是父皇復生,而我身側有很多人,很多很多人,一念間我忽又念起一茬,忙是出口喚那幽魔君主道,“對了,幽無邪,朕還有東西託你轉交。。。,轉交給右護法,朕記得多年前曾與他相約,雖然已經記不清約了什麼,可是如今,朕必定是不能踐約了,只能勞你。。。,勞你贈一件青玉與他,不管如何,我記得那萬年之約。。。”
其實我還有些事想要交代,但是我已經沒有時間去交代,不過還好,泊光閣內詔書成冊,該交代麒麟的,自會有臣下代宣,想來複修山體,不須我多言,他靈獸長自會盡心,其實詔書中,我只不過是允諾還他靈獸族嘉迎關,我只不過是要求他能保證碧螺安好,重返水族罷了。
如今的我神思不清,茫然中只感覺好像是羽帝的環抱,暖意盎然,而面前幽魔君主視線膠著於我身,痴纏哀怨。。。,“呵呵,幽魔君主,別這麼死盯著朕看,那青玉是朕額上青鱗,其實,我原也想贈件禮物與你,只是我,我實在是什麼都沒有了。。。”
費力言語,魂滅在即,最後我斷斷續續對丹鳳言訴來世,其實我是真希望自己能有來世,真正的輪迴來世,我對丹鳳說,“百鳴兄,但願你我來世。。。,來世還能。。。”
言辭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