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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騰起,那狐妖仍站在原地,嘴裡哧哧喘著粗氣,竟是毫髮未傷。
華紫淵一腔真氣直貫劍尖,力蘊萬鈞,朝這妖怪脖後奮力一斬。這妖怪猛地抬起頭,森然笑了一下。幾乎是同時,他身後龐碩無匹的狐尾一卷,把華紫淵團團裹住,往湖邊山石上狠狠一甩,又裹緊了,往焦土餘煙上再一甩。
只聽幾聲裂帛似的悶響,也不知道裹在裡面的人是不是筋斷骨折、皮開肉綻。
華陽眼皮跳得厲害,片刻之後,竟是再次掙扎著醒了過來。他跪在陣心,急急地四處張望:「紫淵師兄?」
這餘燼之上除了滾滾濃煙,哪還有半個人影,直過了半盞茶的工夫,才從空中傳來一聲巨響。
華紫淵直直地跌落下來,半隻手血肉模糊,也不知受了多重的傷,臨近地面才身形一轉,以膝點地,險險停下。
華陽見他眼神陰鷙,嚇了一大跳,正要趕過去看個究竟,突然有一隻手從後面猛地拽住他,扼緊了他的喉嚨。
華陽被那人箍在懷裡,肉貼著肉,一股刺鼻的血腥味燻人欲吐,他艱難地扭過頭,望見一張似是而非的故人面孔。那張臉上一隻眼睛暗紅如血,一隻眼睛漆黑如墨,正目不轉睛地望著他,似乎想弄清楚他有沒有在怕。
華陽渾身巨震,耳朵裡嗡鳴一片,只能隱隱約約聽見周圍的聲音,那狐妖輕聲笑了。
「小道長,你似乎在白雲觀,也過得不好。」
「紫淵……師兄……」華陽半天,才從喉嚨裡擠出這一句話,「救我」這兩個字,卻始終說不出口。
華紫淵仍跪在原地,胸前起伏不定。
身後那妖怪似笑非笑地瞥著他,紅得磣人的眼角斜斜上挑:「我帶你走吧。」
華陽只覺得一陣涼意直竄,額角密密麻麻的都是冷汗,連掙都不敢,又衝著華紫淵怯怯地喚了一句:「師兄?」
那狐妖箍緊了他:「我最恨看見你的血了。我可不會拿刀子割你。」
華陽抖如篩糠。
那股腥臭的妖氣籠罩著整座陸府,頭頂無星無月,暗紅色的雲翳潑墨一般濺開,肆虐的火舌驟然一窒,不過半盞茶的工夫,焦土上縷縷餘煙騰起。
那人字字帶笑:「修道有什麼好的?」他想到剛才發生的事,暴戾之氣陡生,恨聲又重複了一遍:「修道有什麼好的?」
那狐妖把頭埋在華陽頸間,似乎有些想一口咬斷他的喉管,快要咬上的時候又猶豫起來,分不清該不該就此殺了。
華陽又累又恨,強撐了許久,膝蓋一軟,幾乎要癱倒在地,偏偏被那一雙妖光大熾的眸子懾著魂魄,一動不能動,真正是瀕臨絕境。
那狐妖只剩一件素白的中衣,站在暗紅色的雲翳下,見他搖搖晃晃,這才憤憤把尖牙收起,伸手扶在他腰間。
不是不恨,卻狠不下心殺了,又焦又躁,數千年來未曾有過。
華紫淵單膝拄地,眼底恨意正濃:「留下姓名,此仇來日必報。」
狐妖斜睥著他,話卻是對華陽說的:「也對,道長還不知道我的名字。」
不知道從哪刮來的一陣妖風,吹得塵埃大作,滿眼都是白白茫一片。
等風散盡了,地上驟然多了四行一指來深的字,筆跡之狂狷恣肆,讀來令人心頭一悸。
昨日花開滿樹紅,今朝花落萬枝空;
草木猶得春風令,白骨不復舊時容。
夏鼎幾遷龍虎氣,誰言秦川帝王州?
千古興替七絃上,萬里長空一倚樓。
最後一個樓字長長拽出一筆,因他怒氣未消,筆鋒似一道劍氣掃過。地上四行手筆,經這叫倚樓的狐妖一一誦出,倒有了寒風肅殺之氣。
他左手攬在華陽腰間,右袖一甩,乘著股妖風,朝金陵城外飛去,華陽到了半空,眼睛還呆呆看著華紫淵。
等他們去遠了,華紫淵又閉目調息了一會,華清華玄從斷牆後走出來,壓低了聲音問:「真不管他了?」
「師兄果然是鐵石心腸。」
華紫淵目光一沉。
華陽被這狐妖懾著,渾渾噩噩地飛了半晌,忽然到了一座山明水秀的山頭。那狐妖四處打量了一番,鼻翼抖了抖,哼了一聲,把華陽從半空中往下一拋。華陽掉在枯葉堆裡,痛得半個字也說不出。
那狐妖臉色陰晴不定,站在枝椏上往下望。華陽蜷著手腳,胳膊上傷口未愈,這一摔,又淌了幾行血珠子。
那狐妖瞪著他,似乎受不了他出血的樣子,過了好一會,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