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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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素日裡一向是言詞粥粥誇誇萬言,水來土擋兵來將擋沒有過不去的坎,沒理還能繞三分。此刻一瞬間卻覺得腦袋裡詞句刷的飛去無蹤空空如也,一個個理由在空中盤旋著,就是不能解釋這現實現景,這致命的一招。
——他為甚麼在男人床上。
他眼珠來回轉著,嘴巴張著又閉上,反覆張開閉上,欲圖說話卻是無話可說無詞可辨。真乃是被結結實實、實實在在的捉姦在床。
捉姦在床這詞真是好生貼切絕妙啊!
莊簡兩眼一翻,便又欲將暈倒過去了。
四郎卻是個小潑皮,跳下床來叉腰大罵:“你們怎麼不敲門就進來?想做白日闖嗎?我可和衙門的王三哥是老相識,通通把你們抓……”
莊簡伸手扯他胳膊想讓他閉嘴。張滄伶揮手上來了兩人,將四郎一把抓住反捆著嘴裡堵上。
右丞笑道:“對不住了周大人。我等奉了皇上手諭特來章臺街搜檢私逛妓院的不法官員。周太傅,你不會是跟這故友,因為是天熱才脫光了衣服,暫借了妓院房間,在這促膝談心、純蓋被聊天吧?”
莊簡心道你把我想說的都說完了,還叫我說什麼啊?他第一次被人吃憋,只得閉緊嘴巴面帶苦笑不得說話。
劉育碧瞪著他,恨不得恨氣不得氣,直覺得全身身子都軟了,氣也都散了。他如果眼中能放飛刀,莊簡全身都已經被刀戳過去千孔萬洞了。
羅敖生面上不透痕跡,他認真的打量莊簡臉上露出了笑容。莊簡還是第一次瞧見他笑,真是冷冷剎剎涼氣四溢。他笑起來五官端正盡失,盡現出妖嬈嫵媚之色來。
莊簡恍悟,怪不得大理寺卿從來不笑,他笑起來太過陰柔失了刑官體統。看了他此刻難得一笑,莊簡又如全身上下的血都被放盡了,只剩下空殼子在那裡搖晃著。
他們剛才都幾時來得?都聽到些什麼?
蔡王孫眼中噙淚卻猜透了他的心思:“來了好久了,都聽到了。”
莊簡心中感激:“小王爺,你哭什麼呢?”
蔡王孫道:“我高興,不成麼?”
莊簡嘆口氣:“成,成,怎麼不成。不知道的還以為你為我傷心呢。”
蔡小王爺一愣。他被太子罵了一路怎麼都止不住。這莊簡一句話立刻止住悲聲再也不哭了。
***
此次,大理寺搜查不法官員,除了周維莊外,又抓住一名外地進京的參將,和外地放官的兩名刺史從事。共計四人。大理寺差官早在外面庭院裡拉開陣勢,當即訊問判罰。
大太監宣完聖旨後,羅敖生陰剎剎的道:“每人杖責兩百,再送上朝廷裁決處罰。”
周維莊等人還未慘叫呼救,就被嘴巴里才塞入麻核,被拖下去。
若照羅敖生本身意願便想判他個腐刑,周維莊不是日日偷情好男色麼?乾脆給他個宮刑算了省心省力。但是,周維莊為一品禁國公又為太子太傅,看樣子不能只因這嫖娼小罪就閹了他啊。腰斬,流放,刺配都不合適。只有這笞刑、杖別最貼切。
大理寺卿為廷尉高官,“廷”字系直平之義,治獄貴直而平。於是羅卿按捺住心中徇私枉法的念頭輕判了這笞刑杖別之罰。
立時,大理寺獄官便將用竹板或荊條做的棍棒掄圓了,重重打向受罰的四人。
庭院四周圍滿了看熱鬧的人,那三人被莊簡連累著一同拉到院中行大刑,只聽得院子裡竹板打皮肉的聲音此起彼伏,差人抑揚頓挫的念杖聲,院子裡塵土飛揚,烏煙瘴氣。
院中行刑,太子怒目看著。此刻還氣得他腦子裡嗡嗡直叫渾身亂顫。腦子裡渾渾噩噩的只有一個念頭,這周維莊指著明路不走,偏偏的去找些爛貓濫狗做一處滾,真是狗性不改做不得人了。
大理寺的板子可不同於其它地方。右丞偷眼看了羅敖生,他雙手背在身後,右手搭過來在左手之前,乃為真打。於是,特意吩咐了除卻不能打死之外,便往斷手短足裡狠狠的打。這一次莊簡可真的吃到了苦頭。那沉沉的竹杖打落下來,只把五臟六腑都打得震起來又掉下去,摔成八掰了。
大理寺的獄官最善用板子做眉目。尋常的板子,輕則僅傷皮毛跟瘙癢差不多,重責專打軟肋累及內傷。打上十幾板子,腿上的血肉都會一片片的飛起來濺的滿處都是。等到打至十幾下,重的傷便露出骨頭。再拿板子平打,都能聽到骨頭殼殼的響。有的還將腿都打斷了,飛出好幾尺遠。
這場正規的大理寺笞刑杖別隻打得莊簡苦不堪言,生死兩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