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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說。”那黑痣美人說完這句,這些頭顱竟然有的垂下淚來,無聲哭泣。黑痣美人問道:“你是一定不會放我們了?”
柳生確定的搖搖頭:“塵歸塵,土歸土,還是散了吧。”
黑痣美人點點頭:“那就聊聊吧。”她瞄了張林麒一眼:“你也聽著,可是跟你有著脫不開的關係。”
這個院子是張林麒家的祖屋。這個祖屋的主人曾經是一個張姓的副官。這個副官曾經是袁世凱的手下。黑痣美人談起這個張姓的副官表情懨懨,她說:“你看,這整整十三個人頭就是就是張副官的十三個姨太太,我就是張副官的七姨太。”
七姨太長睫毛忽閃閃。柳生覺得七姨太的眼睫毛就像兩把小刷子,刷的人心裡癢癢,他稍微的又有了那麼一些憐香惜玉,覺得那個張副官真是糟蹋好東西。柳生闊大的的袖子一揮,盤腿坐在地上,真擺了個聽客的姿態,他問:“然後呢?”
張林麒現在是想走又不敢走,他心裡還有另一份計較,也就坐在地上,聽著那七姨太說起話來。
七姨太的睫毛長長又彎彎,黑黑又翹翹。她嫣然一笑,笑得唇邊那一粒黑痣都進了一個小小漩渦。她似乎是在回想著什麼,那笑多少帶著三月吹柳黃的風情。柳生再次覺得七姨太是真的美的
依依呀呀的迤邐崑曲從七姨太的嘴裡跑出來。她唱了幾句說:“你看,我來北方這麼多年了還是不喜歡聽京東大鼓,還是不喜歡京劇,面板還是得擦一層雪花膏,一層玫瑰香油才不會爆皮,我是十六歲那年隨著我外公來到這裡的,那個時候,南方挺亂,北方也不太平。”
柳生淡淡的應了一個嗯字。
那七姨太靜靜的,她想著十六歲的自己,花一般的年紀,想到的情愛都是崑劇裡才子佳人,鴛鴦戲水,她的嘴角翹了起來:“那時候的我,輾輾轉轉,跟著外公逃命,陰差陽錯來了北邊,什麼都沒有,索性我還能唱一口不錯的崑曲,就到了大茶樓去唱曲,一天下來也夠祖孫倆溫飽並且還有點結餘,我那個時候常常跑去洋學堂看學生上課,後來。”
說道後來,七姨太頓了頓,她的手指著張林麒問:“後來,你說怎麼樣呢?”
張林麒正盯著柳生出神,冷不丁的被這麼一問,一時答不上來,愣一下,才反問:“是你要說的,我怎麼知道,愛說不說,我又不求著你說。”
七姨太的笑容斂了。這個怪物身上的所有的頭顱怒視張林麒。張林麒面上雖然不漏什麼,只是默默的往後挪了挪。
柳生撓撓頭,黑葡萄一樣的眼瞪得圓圓的,他是一個良好的聽眾,他極其認真地問:“後來呢?”
6荒宅遺事五
七姨太目光幽迷,她說:“後來,張儒博來了。”
七姨太還記得張儒博的樣子,一個三十來歲的男人,身材高大,穿著馬靴蹬蹬的走上茶樓,張儒博走上茶樓,後面跟著他的手下。那時她正唱著一段牡丹亭,張儒博坐在她前面,等著她唱完,拍手讚揚。七姨太說:“他說,唱的好,爺就喜歡這味兒,賞,賞你做我的七姨太,我不想去,摔了杯子,劃破了喉嚨,我以為沒了著嗓子就不用做這七姨太。”
可是,七姨太還是成了七姨太。柳生一手摩挲著另外一隻手,他在心裡嘖嘖的嘆息,可惜這個七姨太。七姨太說起張儒博唇齒裡都帶著恨意,她說:“張儒博以為我啞巴了,這麼多年都以為我啞巴了,我哪兒是啞了,我是不知道要說什麼,能說什麼,我就這麼苟延殘喘的活著,所以懶得說了。”
七姨太以為會這樣一直過下去,直到自己年老色衰,被張儒博棄若敝履,可是日子沒有像她想的那樣。日子拐了一個彎,出了一點事兒。
她咯咯的笑起來,笑得有些喘不上氣,她說:”袁世凱死了,張儒博差點沒瘋了,他帶著全家居家搬遷了,隱姓埋名,我們都以為姓張的沒瘋,可是他真的瘋了,那年是張儒博的四十的壽辰,我們十三個找遍了整個院子都沒有找到他,結果在後院的一個房間找到了他,那個房間裡還有一條蛇,我們幾個推門而入,正聽見張儒博叫那條蛇,龍,三姨太和九姨太當時就嚇得尖叫起來,張儒博當時看我們的眼神啊,恨不得撕了我們,彷彿我們窺破了他什麼見不人的秘密。” 。
七姨太咯咯笑著看看張林麒:“你老張家的前人也沒有幹什麼,他就是剪了她們的舌頭,把我們卸成了塊,餵了那條蛇,後來那蛇死了,被拋進了後院的池塘,你瞧,我們冤魂不散,連蛇帶人就變成了這幅模樣。”
柳生聽完了七姨太的故事,他撩起袍子站起來,啐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