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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把它遞到李執手裡,秦丕道:“一個名副其實的饞鬼。”
“是隻鬼?”李執將大紅棗摳去,他不愛吃這樣甜的。
“嗯,”秦丕把兩顆上面還沾著糯米粒的大紅棗扔進嘴裡,囁嚅道:“你不吃我吃。”
李執道:“你不是不吃食物嗎?”
秦丕吐出棗核:“只是沒有飢餓感,還是能嚐出食物的味道的,這棗子真甜。”
“那饞鬼如今在哪裡?”
“他啊,投胎做豬去了。”
“啊?!”李執嚇了一跳。
“逗你玩的,”秦丕捏李執的臉,水潤珠花,他這大半年被自己養得越來越白嫩可人了,他繼續道:“他是跟我說過想投胎做鬼,不過只是一時的氣話。他現在和他那屠夫相親相愛地過著日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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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進一直懷疑自己是餓死鬼投胎,要不然他怎麼吃飯都是別人的兩三倍?此時真成鬼了,可並不是被餓死的,是下河洗澡時不慎被淹死的。雖不是餓死鬼吧,也覺不出飢餓,他吃性仍不改,喜歡咀嚼食物,品嚐它們各個不一的滋味,是隻大饞鬼。
他每晚出來覓食,把方圓十里地的各家食物都排查個遍,鑑定祈鎮的屠戶家的飯菜最好吃。因此他每夜都飄到屠戶家的廚房,東摸西找,摸出些個餅或饃,有時運氣好還能找出紅燒肉,再與饃一配,真真算是天下第一的解饞食物了!
可他偷了一兩月,就再不能從屠戶家找出吃的了。大概屠夫夜裡總丟食物,就再不留食物過夜了。汪進在屠夫家飄了好幾夜,每每忍住把屠夫從睡夢中搖醒給他做吃的的衝動。他知道自己不能,他是鬼,可是會生生嚇死人的。
撫著自己的肚皮,汪進坐在自個兒的墳頭,憂鬱極了。他看著帶著幾點斑駁的月亮,越看越餓,其實全是心理作用。他手裡拿著根小樹枝,在地上刻畫。不一會兒就扔下樹枝往祈鎮飄去,獨留下地上一張大餅一隻肥豬組成的‘好’畫。
趙力一覺睡到自然醒,通體舒暢,他伸了個大懶腰,穿好衣物去了趟茅廁,就轉到廚房燒火準備煮早飯。他走到灶臺前一愣,灶臺上放著一張紙,紙上壓著一定十兩銀。趙力抽出那張紙,上面寫著幾排字,至於寫的到底是啥,他就不知道了。他不識字。
他覺得這事蹊蹺,他揣上銀子,拿著那張紙,大步生風,轉眼便踏到劉書生家的院子裡。
“劉三,你給我看看,這紙上寫的什麼?”趙力對正在洗臉的書生說。
劉書生仔細把臉和手擦乾,接過趙力手上的紙張。
“小弟想吃你做的燒雞和烙餅,這裡是十兩銀子,你可否將菜做好,我晚上自己來拿?對了,你晚上只管睡覺,不要管我,我不會吵醒你的。”劉書生念道。
“這信如此古怪,誰寫給你的?”劉書生皺眉問趙力。
趙力粗聲粗氣:“我哪裡知道?早上剛起來就在灶臺上發現這信了。這人說話顛三倒四的,虧他還會寫字!”
“這可奇了……他真給了你十兩銀子?”
趙力從懷裡撈出銀子給劉書生看:“可不是麼。這到底要怎辦?”
劉書生思考片刻,道:“今晚你還把信和銀子放到灶臺上,也不要做燒雞烙餅,看明早是個什麼情況。”
趙力依言照辦。他也沒閒工夫等一晚上看是誰留下的古怪信,他明天一大早就要去吳村拖豬來殺。
月兒高掛,汪進情緒激動地飄進祈鎮,他想著燒雞和烙餅在等自己呢!幾乎要流出口水,汪進迅速飄進趙力家的廚房。
什麼都沒有!自己留下的信和銀子還好好的在灶臺上!難道屠夫沒進廚房根本沒看到?不可能,灶臺上多了幾根青蔥。汪進這下知道屠夫壓根就不願搭理他,雖然他給了他十兩銀子。
汪進幽怨地走進屠夫的臥室,借著月光死盯屠夫的睡顏。睡得這麼香,還打起了輕鼾。汪進越看越氣,越看越餓,他撲過去在趙力臉上咬了一口。他這是饞得要命,把趙力的臉當成一塊肥燒雞了。
趙力做夢做得好好的,臉上忽然一陣疼,他猛地坐起來,茫然地環視四周,還是一張桌几張凳子一個大櫥,他放心地倒下去,繼續酣睡起來。
汪進眼睜睜地看著趙力的目光掠過自己形同無物,然後自顧自地睡。怒火騰地竄了上來,他顯出人形,又在趙力臉上啃了一口,牙齒用力極大。
“啊!”趙力疼地跳將起來。他猛然回頭,看見了一個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