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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說下去拉斯諾,我最得意的弟子。”主教撫摸青年的頭。
“海因普洛斯彼羅……這個人的名字就是我的詛咒。我不會看錯的,絕不會!那個金髮青年……和海因普洛斯彼羅有著相同的臉!他回來了!”
主教握住哭泣的青年的手,微笑道:“沒關係我的孩子,我之前就知道了。裡茨警察局長的信今早就已經送達都城。那個騎士團的餘孽向他下跪宣誓了,還把劍給了他。沒辦法,他長得太像那魔鬼了,我主垂憐。拉斯諾,你說這孩子會不會是騎士團長在這世上留下的最後的東西?可我們凡俗之眼,終究看不到真實的所在,還是留給教廷來裁決吧,啊,我主垂憐。”
聽了主教的話,青年終於崩潰了,他垂著雙臂,怔怔地長跪不起。
尼爾從昏睡中醒來,那感覺就像掙扎著從沼澤的瀝青中脫身。他滿身大汗,連喘氣都覺得虛,四肢的力氣更是像被抽空了一般。
“怎麼回事?”
他發現自己身處陋室,夕陽自鐵窗投下了狹長的餘暉。
“天都要黑了?怎麼會……不行沒時間了,得快點趕路。”尼爾強撐著爬起。
可鐵門緊鎖。他一驚,趕忙往側腰一摸,劍也沒了!倒是那柄斷劍還在,恐怕是敵人覺得斷劍不足為懼。
尼爾回想起自己之前好像是在和左德拉主教聊天,喝了他遞來的葡萄酒,之後就……難道教會的人給他下藥?為什麼?可是他現在一分一秒都耽擱不起!尼爾急得臉頰緋紅,渾身顫抖。
“尼爾伯恩哈德你這個蠢貨!”他憤憤地錘著胸口,“佩列阿斯先生教你的,什麼都學不會什麼都記不住。別人遞給你杯□□,你也照樣能喝下去!幾點了……?時間,時間它……萬一老師現在已經……”
不會的不會,不可能的不會不一定,一定不是這樣!
他從沒像現在這樣恨過自己,恨這個不諳世事的傻瓜。血液衝上天靈蓋,腦袋熱得簡直就像要炸裂開來。他根本忍不住,一頭狠狠撞向鐵門!聲響熾熱的震盪,地面上下波動著,那金屬的咆哮如在耳蝸深處蠕動的針。
大腦一片空白,只有火辣辣的撞擊感在一次次希來。額頭漸漸麻木,像是被什麼東西緊緊箍住又瞬間鬆開,連灼熱感都在消散,可心臟卻像被尖銳的指爪肆意摳弄著。
無數的想法像雨一樣落下。圖書館裡的麵包夠不夠?水夠不夠?冬天的衣物呢?止疼的藥肯定沒有了。老師的病發作起來,雙手會疼得像被生生剝皮一樣。佩列阿斯先生不肯跟他說,但他覺得那疼痛已經蔓延到老師的肩膀和後背了。
“尼爾伯恩哈德,你想想吧,現在老師一個人呆在那種地方……一個人受苦難……”
螺旋形的圖書館如深淵懸在他頭上,如果他說話,只有迴音會應他。
他肯定穿著那件學者長衫,銀色的阿貝爾紋在布料上旋轉。可是太薄了,零下十幾度的夜晚會讓他寫字的手凍得握不住筆。桌面也像薄冰,他又固執地不願墊上防寒的桌布。沒有尼爾去添柴,爐子肯定早就熄了。可他還是會寫下去,直到發作起來,疼得恨不得立刻截斷雙臂……他不願喊出聲,也不願意被尼爾看見。
有次尼爾看到老師發作後的情形。佩列阿斯低著頭,長髮散亂地遮住臉,他偏過頭避開學生的目光。可尼爾還是看到了,他滿臉淚水的樣子。他能忍住聲音,但沒法控制劇痛時的淚水。
“想想吧,尼爾伯恩哈德。老師痛苦成那樣,你竟然都沒法陪在他身邊……如果他真的就這樣一個人死去,你還有什麼臉繼續活下去……”
尼爾癱跪下去,流血的額頭抵著鐵門,彷彿那是他唯一的支撐。他閉上眼,淚水止也止不住。
「尼爾,我唯一的幸運就是遇到了你。」
“對不起,先生……對不起……”
直到現在,他才第一次像個孩子般哭了出來。
火戒節在黃昏時分便結束了。教堂前的火祭臺熄滅,香客們也漸漸散去。伊戈抱著劍守在路邊,越等越覺得不對勁。
現在都不出來,尼爾恐怕是出事了。
有顆石子衝伊戈飛來,伊戈用劍鞘一擋。只見鐵柵欄後,庭院中有個怪模怪樣的男人正拿著掃帚瞪著他,一頭亂髮就像海藻。不過奇怪的男人立即就歪歪扭扭地走開了。
“尼爾這孩子什麼時候能更細心些。”伊戈嘆了口氣。
把艾尼亞和克雷夫安置好,伊戈潛入了教堂。
傍晚恰好是修士們做晚課的時間,這倒是給伊戈省了不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