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牌上書著杜宅二字,庭院外頭停靠一輛外殼光可鑑人的黑色皮爾卡。穿著黑色西裝的司機站在院子外頭抽著煙,時不時往裡頭往上一眼,神色間顯得有些焦急。這幢住宅與周圍的鄰居並無二樣,院子裡除了綠油油掛著水珠的草皮,也種著很多花草,只是此時很多花還未開,倒有些單調。唯一不同的是,在院子一側的桂樹下有一架鞦韆,一旁還有一個小小的彩色木馬。很明顯,這一家裡正有一個小小的孩子。
進了院子,沿著鵝卵石的小路和石頭臺階上去,便是小小的門廳。簷廊裡有一個木質的小搖椅,上面的靠墊邊沿有些磨損的痕跡,一看便知是此間主人很喜歡在這裡靠坐著,也許還會一邊喝點方小說西,一邊看著正在玩耍的小孩。
推開精緻的大門,不大的客廳佈置的溫馨華麗。英國的冬天十分寒冷,雖然上海未必,但英租界的建築者仍然沿用了英式的大壁爐——即便主人不用,也能讓家裡顯出幾分子氣派勁。壁爐正對著大門,左右各有一個門洞,右邊是通往二樓的樓梯間以及傭人的房間,左邊則是廚房外加餐廳,壁爐的正前方是一套時髦的沙發組合,皮質的沙發面被精心的保養,唯有包裹的紅木邊緣還留有一點古典的意味。
沙發面前的茶几上擺放著一套玻璃茶具,和一個插滿玫瑰花的彩色鎏金玻璃花瓶。沙發左側有一扇白漆鐵藝玻璃雙開門,推開就是小小的露臺,可以通往房子側面的花園。右側的拼花玻璃窗下則是一架昂貴的鋼琴,白色亮澤的漆面在輕薄鏤空的織花窗簾下暈出斑駁的光影,顯得更加奢華。
樓梯是木質的,房子比較新,所以走起來並不會嘎吱作響,狹窄的樓梯間連著一排三四間傭人房,盡頭安著一扇落地窗,使得走廊的光線不致太過黯淡。樓梯上去有四間房,兩大兩小,大的那兩間——其中一間留給這家的男主人,另外一間就是小主人專用。剩下兩間小的分別是書房和客房,佈置的簡單大方。
此時還是清晨,平常這時候屋子的小主人還在酣睡,於是杜月笙可以順順利利的走人。可是今天他頭疼萬分,耽誤了半個多小時還沒辦法踏出客廳一步。
“阿嵐乖了,”杜月笙耐著性子哄兒子:“今天爸爸有重要的事情要辦,真的不能陪你。”
“爸爸騙人!!”這間宅子的小主人猛地掀開絲綢被面的大被子,在彈簧的大床上跳起來:“爸爸答應阿嵐今天去看雜耍!爸爸講話不算數!!”
“阿嵐!!”杜月笙真有點生氣了,左講不聽右講不聽,這孩子真沒法管了!他從床邊起身,冷著臉整理了下西裝的領口,便吩咐一直縮在一旁的保姆:“去給小少爺穿衣服,早飯過後看著他寫大字,上午十篇大字一篇不能少!”
眼看著父親要走了,杜從嵐小朋友緊張了,傷心了,急忙下床要追——可惜因為小腿兒太短,而保姆又怕杜月笙怕得要命還在那裡低頭瑟縮——於是他乾脆利落的從床上跌了下來。
“嗷嗚嗚嗚嗚嗚——”
杜月笙眼皮子一跳,忙轉身一看,便看見自己最為溺愛的寶貝兒子跌趴在地毯上,小臉蛋上掛著鼻涕眼淚哭得好不悽慘,心口便猛地一疼。一旁的保姆完全愣在那裡,被杜從嵐這一跌嚇得臉色慘白軟在地上,連杜月笙匆匆奔過去時瞪她一眼都沒反應了。
“阿嵐這是怎麼了?怎麼就從床上掉下來!”杜月笙一把抱起兒子,急哄哄坐下來檢查兒子的腳。雖然有地毯,可兒子才可憐巴巴的五歲半,踮起腳尖都夠不到他的褲腰帶,萬一摔到哪裡他可要悔死!
“有沒有哪裡疼?嗯?”他見沒有擦傷,就摟著兒子的小身體不放心的問。
杜從嵐小是小,但他遺傳了來自父親的聰明和狡猾,聞言便仰起肥嘟嘟的臉蛋,大眼睛水汪汪瞅著年輕的父親,還抽抽噎噎的。
“阿…阿嵐不疼的…爸爸不走…”
杜月笙這時不過三十出頭,又剛剛成為黃金榮的親信,手下負責經營者法租界最大的賭場之一公興俱樂部,在鴉片提運中又收服了大部分的勢力,可謂是年輕有為前途無量。他在上海青幫中憑著膽識和狠勁獲得一席之地,但年少時連書都念不起的貧苦經歷讓他一直居安思危,野心向往著更高更遠的天地——這樣的男人,家庭永遠不會是他的第一要務,兒女就更加不是。
尤其是在他的妻子還不能生育的情況下。沈月英雖然領養了他的長子杜維潘,且他也很看重那個孩子,但畢竟不是他的親生子,心裡未免有些遺憾。而杜從嵐則及時的填補了這個遺憾。
雖說讓杜從嵐回到法租界杜宅,認祖歸宗未嘗不可,但杜月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