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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費舍爾上前一步,“我相信大家都知道弗雷茲之怒的後果,它會把大地上一切東西都燒光,一根草都不給我們留,灰塵會掩蓋住所有活著的東西,將它們帶向死亡。
族人們,我們不得不離開這裡,現在,馬上回家收拾東西,將食物、保暖的皮毛帶上,能帶多少帶多少,後天一大早出發。”
“族長,我們要去哪裡?”
“一直往北,直到弗雷茲之怒平熄。”
“我們還回來嗎?”
費舍爾望了望天空,“如果到時這片土地還在,我們會回來的。”
所有的族人都沉默著,我也呆在那裡,腦子裡一片混亂。
奧西里斯拉著我,慢慢往家裡走。
我只覺得恍惚,看著屋子裡的一切,覺得一點也不真實。
現在,我們要拋棄這裡,大轉移麼?
我精心設計出來的房子,就這樣,要荒蕪地被拋棄在這裡。
眼淚滴滴流了出來。
奧西里斯把我擁到懷裡,“別哭。”
他安慰地拍著我的後背,我的眼淚卻一點也不聽話。
這是我的心血啊。
“我不想離開,奧西里斯,我不要離開。”
“嗯。我知道。”奧西里斯默默地回答著。
晚上收拾要帶的東西,蜜醃的果子裝了好幾罐,其他的都是醃製的肉,因為冬天天氣冷,肉是最快補充身體能量的法寶。
奧西里斯因為行動遲緩的原因,根本無法負擔過多的食物,好在臨睡前,斯萊尼過來說自己肯幫忙,順口說了句:“可惜這房子了,冬天多暖和。”又將我惹出許多淚來。
第二天凌晨時,雪被月光映得發白,停息不止的風聲在窗戶外面刮過。
我起床拉開窗簾,卻發現外面根本沒颳風,那“呼呼”的聲音卻時不時傳到耳邊來。
中午,便聽到部落守護入口的地方有驚慌的聲音傳來,一直抵達到族長的門前,獸人們紛紛嚷著說是見了大片動物飛奔過來,像雲一樣踐踏著大地,慌亂,四下逃散。
最令獸人們驚異的是,波科曼部落的獸人拋棄了他們的地盤,一路朝這邊奔來。
部落裡的獸人們紛紛化出獸身趕到入口去抵抗,但沒過多長時間,嘈亂的各種吼叫聲便在部落裡響起來,獸人們催促著讓雌獸們加快收拾東西的速度。
一時間,各種聲音不斷。
夜裡,我翻來滾去不能成眠,心裡一個埋藏很久的念頭開始叫囂起來,在腦子裡越來越大聲:
去那裡。
去那裡去那裡。
去懸崖那裡。
去那裡。
像著了魔般,我悄悄起身,裹好獸皮,出了門,雙腳搖晃著向懸崖那裡走去。
大抵因為中午波科曼部落獸人們的話,族長費舍爾將林子裡的警戒全部撤回來,所有的獸人都忙碌了一天整理上路的東西。路上,幾乎沒什麼聲音。
只有雪花輕微地融化著。
近一月份的天,半夜是最冷的時候,白氣從裹得嚴實的衣服裡冒出來,從臉頰兩邊飄走,映著地上的雪和我的影子,一股清冷的感覺寂然而生。
日日夜夜在心裡磨刻的路,熟到閉眼都知道哪裡有塊什麼樣的石頭,所以凌晨時分,我終於走到了懸崖底下,仰起頭,望著那些早已嵌好的木楔發呆。
突然,地面抖了幾下,我一下子撲到在地。
臉碰到僵冷的雪塊,已經一點感覺都沒有。
坐起來回頭望了望來時的方向,落光了葉子的樹在微明的天空上勾勒出枝枝瘦骨,白色像河一樣把它們的根部全部都淹沒。
我坐在河中,摸了摸那些冰涼的雪,捧到嘴角,輕輕抿了一下。
滾燙的淚從眼裡掉出來。
抓到手裡的,只是雪而已。
懸崖上積雪後融開又凍硬,爬起來非常不好爬,凍得僵直的手幾乎抓不緊那些木楔。
“呼呼呼”,我抖著手擦了擦額頭,只感覺又硬又冷的一片東西貼到面板上,刺得腦部神經直接反射收縮後退。
還有三分之一。
“繼續。”我噎著聲音說。
別想他。
別想他。
“當初不是說好了,一旦有異象就跑來這裡走嗎。”
“怎麼,你現在心軟了。”淚流下來,剛從眼睛出來的時候明明是熱的,到臉頰上時就變得冰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