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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邊已經看不到太陽的光芒了,我趕緊回到懸崖下,看著半空處的凹陷,緊了緊身上的背萎,希望這泛著銳光的利甲能給從未攀過巖的孩子一點好運吧。
有點擔心指甲會斷裂,那樣可要遭受錐心之痛了。
沒想到的是,在往山上爬的過程中,我才發現這指甲跟金鋼狼的有的一拼,有草根縫隙的地方它會很牢固地插進去,相當地……好使。只是
“咔……”
“呃……”我驚地一聲冷汗,看著掉下去的石頭,有點頭暈。七八米摔下去應該不會死人吧,還是我一摔就能回去?
“嘭!”
“啊……”疼痛像針扎一樣從背部散開,一瞬間讓我想起小時候從藍球架上摔下來的慘狀,我“哼哼”著翻了個身,被背後的傷口扯得一陣牙呲嘴裂,小心翼翼地睜開眼睛,呆呆望著映在眼睛裡的懸崖,原來……沒有回去啊,即使這麼痛。淚水無可止抑地漫了出來,我抽搐了一陣,爬起來,抹掉淚水,繼續往懸崖上爬去。
終於爬到了那個凹陷處,窩進去,把草鋪好,又回到崖下,繼續割草。找了些比較低矮的樹,掰下比較長的枝條,等到森林遠處變得灰暗時,我回到了崖上,將樹枝交叉壘起來,晚上也能擋一點風。
等一切做好,把一些草攏到身邊來,用手編著,看著那個在遠處變得發紅的太陽落到暮藹裡去,鼻尖聞到草割下來那新鮮的味道,有人說割草味其實是草們的鮮血,我就像這被割下來的草一樣,斷了故鄉的根,來到了莫名的地方。不知道還能不能活著回到家鄉。眼睛一酸,淚水又流了下來。然後又想起自己很像那個童話故事裡編織著荊條給天鵝兄長的公主,笑一下,又難過地哭起來。
夜裡睡得不是很安穩,我夢到野獸的咆哮,它們哈氣成霜,冰冷的風拂過我的臉,爸爸媽媽,我小聲地叫著,他們和弟弟開心地坐在一起吃飯,我坐在旁邊愣愣地看著他們。飯桌上的蠟燭照亮著他們幸福的臉,而我,被黑暗籠罩著,吞噬著。爸爸,媽媽,我驚恐地發現自己離他們越來越遠,無論我喊多大聲,他們彷彿在另外一個世界一樣。
不要——
不要——
睜開眼,依然是蔚藍的天空,森林裡起了風,綠色像海浪一樣唰唰作響。我揉了揉眼睛,心情低落,把下巴支在膝蓋上,望著林海發呆。
背萎裡的果子還有十幾個,我不想動,就縮在凹陷裡呆了整整一天。
白天的太陽很暖和,把凹陷處曬得有點發燙,昨天割來的草有點發枯,青草的味道有些淡了。
夜裡,夢像走馬燈一樣,我邊做夢邊抗拒,哭叫,原來即使生活如何不如意,當你失去時,才發現這麼痛苦。
第三天,我在正午太陽刺眼的光芒中醒來。
雖然還是不想動,但身體已經有些僵硬,我展開四肢,又發了會呆,吃了幾個果子。果子挺大,飽腹感也強,但終究是甜食,對我來說吃多了很痛苦。
把竹筒裡疑似藥膏的東西拿出來,挖了些塗在身上,有好些小傷口已經結了痂,但今天已經認定現實決定要生存了,還是塗點藥快點好起來才是,不知道這東西有沒有效果。
舔了舔有些乾燥的嘴唇,在叢林裡活下去的第一條件,是找到水源。
而且順著水源走,說不定會找到有人居住的地方。
背好背萎,把骨鐮刀別到腰上,眺目望了望,我爬下懸崖,向叢林進發。
林子裡空氣有點溼潤,證明附近有水源。
閉上眼,傾耳細聽。
走走,停停。
很快,我聽到了一種奇怪的聲音,“唰唰”,像是什麼東西在草叢上摩擦而過。
我站住,手按到腰間的骨鐮刀上,彎下腰,警惕地聽著四周。
“嘩啦——嘩啦——”,只有遠處的水聲招呼著我。
難道是我聽錯了?
撿起昨天收拾起來的長樹枝,繼續一邊敲打著四周,一邊向前走,順手撿起些小石子,或者一些已經斷裂的枝條。大抵這裡是夏季初,雨水不是很充沛,這些裂開的樹枝,看起來應該很好燃燒。
空氣裡有血腥的味道。
我凝住腳步,猶豫著要不要向前。
水聲很近了,按照叢林裡的光線,我現在應該走了有兩個多小時,周邊並沒有合適的居處了,樹洞倒是有幾個,但我看著那黑漆漆的洞,實在沒有膽量鑽進去……應該儘快返回懸崖。
屏住呼吸聽了半晌,並沒有聽到什麼撕打或者咀嚼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