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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呃呃,被自己噁心到爬到床邊乾嘔。
“還沒好?”半開的門口,醫師卸下倒扣在頭頂的葉子,走進來,手搭在我額頭上,皺起眉,“熱度已經正常了。胃口不好?”說著掰開我的嘴巴。
我連忙往回縮,扯出笑,“好多了,醫師。您請坐。”
醫師的手挾住我的下巴,眼睛瞥了一下,我乖乖不動了。
那日在樹下被奧西里斯嚇出一身汗後,回到屋裡苦惱著怎麼讓獸人接受我的契約,迷迷糊糊夢裡被人灌了好幾次苦得膽汁都出來的東西,睜眼時舌頭都是麻的。
奧西里斯低頭站在床邊,醫師正沉著聲說話:
“你應該知道自己的獸身,從山頂上下來直接接觸獸人會造成什麼後果吧?”
……
“回答!”
“知道。”奧西里斯答道。
“雌獸是需要小心呵護的,即使阿爾的身體比一般雌獸要好上很多,你也要記得他只是一個雌獸。”
“是的。”
兩人沉默了。
我閉著眼睛。
怎麼辦?兩個人都不想看見啊。
長久的安靜之後,醫師長出了口氣,“奧西里斯。”
“對阿爾好一些。”
“他生下來就失去了阿爸,路……一直什麼都隨著阿爾,他從小性子不太討獸人們喜歡。”
“失去父親後,又變得不與部落任何獸人接觸,以後怎麼相處,阿爾可能會有很多會做錯的地方。”
奧西里斯低聲答了聲“嗯”。
“我不明白阿爾為什麼會選擇你做伴侶。但既然是這孩子自己的選擇,你也接受了……”
“以後,你就留在部落吧,對你對阿爾都好。這裡不是王蛇一族,不會出現你阿爸那樣的事情。”
“說起來,你父親真是個任性的獸人。你一定也遺傳了他一部分吧。”
“希望阿爾可以陪你走下去,你也陪著他走下去。”
“我會的。”奧西里斯說,“以獸人之魂向柯卡特發誓。”
偷偷掀開一條眼縫,醫師一臉欣慰地拍上奧西里斯的肩頭。
瞄著那張下顎尖尖的臉,我有點失神。
奧西里斯堅定的語氣,就像我們向上帝許諾我們會愛一個人愛到靈魂死亡一樣莊重。
不知為何,想起十字架上流血的那個主來。
從前幾日的記憶裡回過神來,發現醫師坐在木頭墩子上,正撫摸著手上一條手鍊出神。
是綠松石的。
部落時代,綠松石的裝飾總是很受歡迎。
阿爾皮袋裡的那條手鍊,許多原始年代就被打磨出來的綠松石飾品。
真是個源遠流長的寶石啊。
“醫師,謝謝。”我感慨著,將倒好的開水遞到醫師手中。
他愣了一下,“我不渴。”
手卻接了過去,指頭摩挲著陶罐邊緣。
“你現在懂事多了。”醫師突然說。
正在為沉默而尷尬的我連忙抬頭,“嗯”了一聲,卻不知道回答什麼。
“這,這也是好事。”醫師把眼光從陶罐上移開,“畢竟你現在是已經有伴侶的雌獸了。以後會做得很好吧。”
醫師說話聽起來讓我覺得有點摸不著頭腦,但還是點點頭,看著床上的獸皮數它的紋路。
過了很久,醫師的聲音在房子響起,帶著點顫抖,
“貝瑪的事發生後,我很傷心。對不起。”
“你父親把你交給了我,但……,那個時候,對不起。”
“一直……,對不起。”
我搖搖頭。
“你不怪我嗎?阿爾?”醫師抬起頭,眼睛有點泛紅,總喜歡緊蹙的額頭鬆開了,眉毛成微愁的一字型,帶著我見猶憐的感覺。
年輕時也是個美人啊。
“那麼長時間,我知道自己不應該恨一個孩子,但是,對不起……”
“我知道,父母總是不能輕易原諒傷害自己孩子的人。”我勉強笑了一下,輕聲接到。想起自己的爸爸媽媽來。
“啊?”醫師顯然有些迷茫。
“就算不原諒阿爾也沒關係了。”
“不,我說過貝瑪的事都過去了,我現在,只是……”醫師辯解著,有點無措。
“我知道。”第一次見面時,醫師為阿爾留下那鍋粥,我就知道他並不像自己說的那樣,對阿爾不聞不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