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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頂,用指尖拭去他眼角噴湧而出的淚水,但是肩上巨大的血洞源源不斷地流出殷紅的血液,順著手臂滑落到指尖,灼熱地滴在他的臉上,觸目驚心。
“每個人都有活下去的權利,即使是你也一樣,我的兒子和你差不多一樣大呢,他可比你壞多了,簡直比那幫天天吵鬧的大臣和軍官還要讓我頭疼,可是這個時候,我還真的想再看他一眼,再掐一掐他的小臉蛋,聽他嘟著嘴叫我一聲‘爸爸’,不過這個願望好像永遠沒辦法實現了,”那個人臉上帶著祥和的微笑,身子卻不由自主地向後倒去,他哭著伸出手,徒勞無力地想抓住那個人的衣角,卻只是被一起拖倒在地。
“記住,蒂亞,不要再哭,越想哭的時候越要笑,哭是弱者的權利,眼淚可以贏得同情但是無補於事,去做一個強者,然後,堂堂正正地活下去”。
這是那個人最後留給他的話,他一秒鐘都不曾忘記,他被隨後趕來的安妮修女領到了修道院生活,至今,他都不知道那個人的身份,只記得那個人溫柔的微笑和話語。
蒂亞是惡魔,可是我不是,我是菲爾,我只是一個普通人,一個想堂堂正正活下去的普通人,為了不辜負那些曾經流淌的鮮血和生命。
“菲爾,你怎麼了,是不是太緊張了”,羅迪擔心地用胳膊肘捅了捅明顯出神的菲爾,向他爽朗的一笑,“沒事啦,不用擔心,據說測試很快很簡單的”。
菲爾抬起頭,看見伊娜輕視懷疑的眼光和伊文關切的目光,微微一笑。
羅迪似乎已經從被伊娜的言語重擊中回過神來,又開始精神抖擻滔滔不絕地說:“聽說火系的基本魔法就是‘火焰’,知道火系的老師是怎麼訓練他們的嗎,在他們每個人面前放上一塊生的龍腿肉,然後讓他們用火系魔法一次把他烤熟,還逼他們當場把自己的成果吃下去呢,很多人火候不到就只能含著眼淚吃半生帶血的龍腿肉,還有些人沒控制好力量用過頭了就只能吞黑炭了,但是據說利恩殿下第一次嘗試就成功了,還正好被路過的瑪格麗特校長看見,所以稱讚他是聖涅安魔法學校百年難得一見的火系天才魔法師”。羅迪的眼中滿是敬仰與嚮往,“我一定也要成為像利恩殿下那樣的人”。
“你還不一定能進火系呢,”伊娜冷冷地看著他,“我倒覺得你這樣的比較適合進土系,笨頭笨腦的”。
“伊娜”,伊文推了推她,皺起了眉頭,有些無奈,從小伊娜就這麼毒舌,所以雖然家境優越伊娜自己也很漂亮開朗,卻從來沒有什麼男生敢接近她,從小到大,無論和伊娜是動手還是動口,最後哇哇大哭的始終都是男生。
氣的咬牙切齒的羅迪最後索性扭過臉不去看她,伸長脖子看著隊伍最前端,突然驚喜地叫道:
“看,那個是水晶球耶”。
每條隊伍的最前端都坐著一個成年的老師,老師面前長長的桌子上並排放著好幾個水晶球,每條隊伍都對應著一個老師和水晶球,有學生顫抖地伸出手放在水晶球上,原本晶瑩剔透的水晶球漸漸變得渾濁,隨後突然湧出一團火焰。
“火系”,老師把一塊紅色的牌子放在他的手裡,緊接著的女生也伸出雙手放在水晶球上,剛剛恢復透明的水晶球再次變得混沌,然後湧出一股清泉。
“水系”,老師把一塊藍色的牌子交給了女生,女生激動地熱淚盈眶,幾乎要哭了出來,手中緊緊攥著藍色的牌子。
“原來是這樣”,羅迪喃喃說道,雙手緊緊交叉做了個祈禱的姿勢放在心口,開始不停的碎碎念,“爸爸媽媽和聖都的姐姐,請一定保佑我要進火系……火系,火系”。
終於輪到了伊文,她的雙手有些顫抖,站在她身後原本一臉滿不在乎的伊娜也端正了神色,緊張地注視著姐姐手下的水晶球,直到混沌的水晶球湧出了一股清泉。
“水系”。伊文雙手接過老師給的藍色牌子,向身後大鬆一口氣的妹妹笑了笑,伊娜伸出雙手抱了抱伊文的腰,笑得很開心,“太好了,就和你所想要的一樣呢”,然後鬆開手,坦然地把雙手放到已經恢復晶瑩的水晶球上。
朦朧的水晶球中突然閃現一道颶風,老師把一塊綠色的牌子交給她,“是風系”。
“耶”,伊娜接過牌子,和姐姐擊掌慶祝,但兩人都沒有離開,而是轉過身準備繼續看羅迪和菲爾的測試情況,緊張的羅迪此刻臉耳根都是紅色,整張臉幾乎和他耀眼的頭髮融合成了一個顏色,菲爾只能艱難地聽見羅迪一直在不停的唸叨:“火系火系火系火系火系……”
他手下的水晶球從混沌中突然閃過一道閃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