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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不堪的一切,彷彿無聲譴責著酒後發洩的惡跡。厚重的窗簾將晌午的烈陽擋在了窗外,讓室內看起來,猶如永夜一樣幽暗。
趴在桌子上,偏頭枕著手臂,髮絲蓬亂的垂下,遮住原本俊朗的面孔。碎裂的眼鏡和盛滿高濃度烈酒的酒杯還放在觸手可及的地方。高階的手錶早已不知了去向,這裡是被時間遺忘的地方。
他只是那樣將自己關起來,暫時不想理會任何事。這不是他的作風,可是如今已經無法再故作從容了。
程家的僕人們避之唯恐不及。周助理來過幾次,依然勸說無果。這樣的情況已經持續三天了,每日只沈醉在酒精之中。
此時的電話鈴聲,吵醒了因為酒醉而昏睡過去的男人。支起身扒了扒頭髮,頭痛欲裂,恍惚間不知身在何處。
好想讓那鈴聲馬上停止……那樣的噪音只會讓他本就不平靜的心更加浮躁。
想起那個混亂的夜晚,程旭也不知都做了些什麼。只記得貪婪的需索,無休無止。最後清醒時,看到臂彎中已失去神采的小人兒,程旭就已經後悔了。
像是尖刀凌遲過自己的心,原來傷害他要比傷害自己還要痛徹心扉。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不斷陷入這段感情的漩渦之中,越陷越深直到無法自拔。怎樣的冷靜自持都被拋卻在了腦後,理智不再屬於他的驕傲,他就如同這世上所有的莽夫一樣,做了件他這輩子都會懊悔與無法自我原諒的事。
他曾經以為,會那樣寵他、包容他、照顧他一輩子。可是當他真切的對視上他的眼淚的時候,他知道自己根本沒有那麼寬廣的肩膀可以讓對方依靠。原來他也會累的,他也會心力憔悴,不單單隻為了對方的欺瞞。事實上,那隻不過是兩人情感間隙中暴露出來的一個小小的因子發酵而成的表象。他們之間真正需要解決的,是彼此的坦誠。
可是要怎樣說明呢……面對一個“孩子”……這才是最讓程旭感到無力的所在。
最後,他也只能眼睜睜地將那“孩子”暫時送離這裡。他知道,對方不是鳥,不需要金絲的牢籠。可又離不開主人,供給他精心的照顧。即便如此,他也沒有理由去限制一個人的自由。
就像平常夫妻吵架一樣嗎?最後對方一聲不吭的回了“孃家”。或許他該慶幸自己的寶寶還知道賭氣,否則,他很怕對方會就那樣消沈下去。
他也想像以往一樣哄著他的寶寶向他道歉。但那是在他看來比欺負他更惡劣的行為。為了一個連自己都無法原諒自己的錯誤,卻只用一句“對不起”就奢望別人的寬恕,這是他所無顏去做的。他不是要放棄懺悔,而是要退後一步等待。
儘管這等待讓他痛苦不堪。
電話鈴聲持續攪擾著他困頓的神經──是誰都好,把它關掉。他想發出這樣的怒吼,可是完全用不上力氣。
金色的液體還在杯中搖晃,書房的門開啟了一條縫隙,帶進來一束陽光。映在酒杯上,竟然達到了耀眼的程度。
程旭舉起手遮擋住那片刺目,隱約只能看見一個窈窕的身影。輕盈的腳步踩在高檔的地毯上沒有聲音,究竟是誰,他不帶眼鏡的雙眼在酒精的妨礙下更加判斷不清。
像是個女人……
她先在地上的一片狼藉中找到電話的所在,將它關掉。這很好……不管是誰,程旭很感謝來人的這個舉動。他可以繼續睡了……但是,之後……好像什麼接觸上了他的唇……溼溼的……
喬繼寶在院子裡堆著一個雪人。紅蘿蔔的鼻子,黑板慄的眼睛,再繫上一條圍巾……最後,寫上程旭的名字……
小家夥兒低下頭,哈氣在前額的髮絲上結出細小的冰晶。真冷啊,搓搓小手。已經站在這裡很久了,雖然出來時全身裹得嚴嚴實實、暖暖和和的,這會兒也被凍透了。
但他還不想回去,他想和這個雪人在一起……事實上,他已經有一個月沒有真正意義上見過程旭了。這一個月裡,他一直住在喬家,和祖父在一起。祖父最近好像很貪睡,一天當中,清醒的時候很少,有時,甚至幾天都會昏睡不起。喬繼寶感到很寂寞,他不知道祖父是怎麼了,也不知道他和程旭是怎麼了……
他聽人說,這算是分居吧?就是說明明是夫妻卻不住在一起……然後,就會是“離婚”嗎?這個詞彙也有人教過他……如果那樣的話,就會和程旭永遠不再見面了吧?永遠不能再被他抱抱,親親?
可是……明明那人對自己做了很過分的事……比打針與看牙醫都要恐怖的事……他的阿旭突然變得好可怕,兇兇的看著他,說著令他羞恥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