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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著人群越圍越近,有兩個大膽的鄉民離她已經不到三步的距離,正要揮著手中所持木棍、鋤頭,向五月打過來。突然其中一人雙眼翻白,手中鋤頭當啷落地,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先是全身僵直繃緊,緊接著就不停抽搐起來,口中吐出白沫,雙目向上翻白,嘴裡還不停地發出誰也聽不懂的怪叫。
這倒下之人旁邊的鄉民怪叫一聲:“中邪了!這妖女還能施妖法!”
本來圍成圈的人群呼啦一下都散開了,離開抽搐之人以及五月好幾步遠,生怕下一個妖法施術物件會輪到自己。
五月跨上一步,稍加觀察,便知這人只是羊角風發作。她見他神智漸漸不清,怕他咬了自己舌頭,或是昏過去後舌頭堵了自己氣道,立刻脫下他的鞋子,一手捏緊他下巴,一手將鞋子塞入他口中,讓他咬住,接著抬頭招呼周圍鄉民道:“他是病發了,並非中邪,你們快過來幫忙!扶著他身子讓他側臥著。”
陳茂時卻道:“這人不是病倒,是被這妖女惑住了神智,你們趕緊制住這妖女,才能救他!”
五月氣憤地罵道:“陳茂時,你身為大夫,卻顛倒事實黑白!這人明明是羊角風發作了,普通人不知道,你行醫這麼多年會不知道嗎?”
陳茂時冷哼一聲道:“就因為我是大夫,就因為我行醫多年,才知道他是中了你的妖術,而不是生病。你若真是普通女子,如何能年方十五就坐堂行醫,剛才甚至都沒有替他搭脈就說他是得了羊角風?你這是哪門子的看病法?”
鄉民們聞言面面相覷,有些大膽的,又和倒地之人關係親近的又圍了上來,眼神卻都是對五月的厭憎,分明是信了陳茂時的話。
五月只得放開地上那人,起身向後倒退。那幾個大膽的鄉民見她後退,膽氣又壯了起來,舉棍疾步上前想來打她。
好在此時只有少數幾人來追她,形不成包圍圈,五月轉身奔出,向著鎮外拼命跑起來,只要跑到沒人的地方,她就可以躲入玉佩洞天中。
身後陳茂時大聲呼喝著:“她已經沒有妖力了,快抓住她!”聲音很快由近及遠,隨著五月的奔跑而輕了下去。
瑞平鎮東是大片農田,今晚月光又特別明亮,一眼望去可以看到很遠。五月根本沒法找到地方躲開身後追趕者的視線避入玉佩中。很快她的發鬟跑散了,變作兩條長長的辮子,隨著她跑動的步伐在她頭部兩側甩動。
她身後仍有十數個鄉民在緊追不捨,陳茂時體力不濟,此時已經被他們遠遠甩開。
前方小道上,有一行人在趕夜路。這些人前後十數名都做護衛打扮,中間則是一乘藏青呢轎。
五月很快追上這行人,並從他們旁邊跑了過去,卻聽一個熟悉的聲音帶著些遲疑問道:“葉姑娘?前面是葉姑娘嗎?”
這是竹筆的聲音!五月停下步子,回頭看去,訝異地發現藏青呢轎旁走得正是竹筆石硯兩人,那麼轎中的應該就是冉雋修了吧?
石硯也看清了五月此時狀況,驚訝地問道:“葉姑娘,這是怎麼回事?”
他話音未落,五月便見藏青轎簾一掀,轎中走出一人,身材頎長卻略顯單薄,果然是冉雋修。見他下轎,五月心中稍定,這人雖然說話刁鑽性子彆扭,為人卻非涼薄。現在他既然下了轎,自然不會對這事置之不理。且他帶著大量護衛,至少那些鄉民不能再上前動武。
冉雋修今日午後第三次去了仁濟醫館,言辭懇切,請葉昊天赴京,卻還是被拒。當時五月在藥庫裡,他不曾見到。
既然請不動葉昊天,用過晚飯之後,他便離開了瑞平鎮。這會兒聽到轎外竹筆石硯叫道“葉姑娘”,心中一動,喊停轎伕下轎一看,果然是葉昊天之女。
還只是二月的天,她卻是滿頭滿臉的水珠,烏溜溜的額前碎髮一縷縷地貼在額頭兩邊,腦袋兩側各垂下一條亂蓬蓬的長辮子。不光是頭髮,連她的上衣,從肩頭往下,直到胸前都是溼漉漉的,顯然是被人當頭澆了水,溼衣微微貼合著胸部,勾勒出柔婉曲線,隨著她大口喘氣而急劇起伏著。
雖然她此時狀況是如此的狼狽尷尬,但那張微微揚起的小臉上,一對清澈無邪的眸子卻依然落落大方地直視著他,靈動黑眸中映出夜空皎月,似有光華閃爍其中。
只是這一耽擱,那些鄉民也追了上來,一邊喘著粗氣,一邊大聲地呼喝著諸如“站住”、“別跑”之類的話。
冉雋修完全不理追上來粗聲呼喝的鄉民,轉頭對竹筆道:“取一件鶴氅給葉姑娘,還有乾淨的手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