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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瑤兒莫不作聲的走進了院子裡,甚至也沒有詢問“有人在家嗎”。院子很小,但此時卻有一種空曠的感覺,甚至連空氣中都帶有一點悲傷的情愫。
環顧了半晌,王瑤兒就邁著輕步向裡屋走去,踏上通向裡屋的臺階,她就發現陳東正躺在床上,不過他沒有睡著,反而是睜著個大眼,眼巴巴的盯著屋頂的衡梁。他愣神的很厲害,甚至連王瑤兒靠近的腳步聲都沒有聽見。
王瑤兒佇立在門前,朗聲嘆道:“人啊,不就是這樣的麼。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倘若一味的懷念死者反而忘記了珍惜生者,我相信那麼死者也不會瞑目的。”
陳東正躺在床上,冷不防地忽的有個聲音,驚得他是禿嚕的爬起,定睛看清來著,不由得的瞪大了眼睛。
“瑤兒,你····”
王瑤兒這時才看清,原來陳東的眼眸掛滿了淚痕。這個外表堅強的熊孩子不肯再外人面前掉下一滴眼淚,卻在無人的時候,獨自的傷心流淚。
陳東一瞧是她,慌忙的避過臉去,稀裡糊塗的用衫子好一通擦臉,待得把臉上的淚痕擦的乾乾淨淨,才強擠出一絲笑容,佯裝輕鬆地問道:“你來做什麼?”
王瑤兒搖了搖頭,背靠在門框上,雙臂懷抱於胸前,上下打量著陳東,緩緩的道:“陳伯父的事我知道了,今兒就是過來看看你,我怕你想不開···”
陳東呵呵一笑,心底不覺得劃過一股暖意,不過臉上依舊是淡淡的神情:“我沒事兒,你不用擔心。”
“哦?你真的沒事?”
“真的沒事。”
“真的?”
“真的。”
王瑤兒明明感覺陳東言不由衷,每每問話,他都不假思索的脫口肯定。他總是想把自己裹在一個偽裝的表皮下,不想讓別人發現他的傷口。可越是這樣他不就豈陷得越深。
“那你的眼睛為什麼掛滿了淚痕?難受就說出來,何必隱藏在心裡?”王瑤兒睜著大眼望著他道。
陳東被王瑤兒一雙清澈的水眸盯的渾身不自在,就好像是自己的心事全部被別人看穿,無所遁形似的。他目光四下游走,找著藉口:“剛才飛蟲進眼了。”
“你放屁!”王瑤兒身子一立,聲音陡增,忽的爆出了粗口,就像是蓄勢待發的洪水,一瞬間洶湧而下。
“大男兒敢作敢當,有什麼就說什麼,何必一味的把心事埋在心底?埋在心底,強忍歡笑。難道陳叔叔的死你就一點傷悲的感覺都沒有。你還是人嗎?”
陳東臉色通紅,怔怔的望著她。他長這麼大,還是很少瞧見女人發飈,前幾年只是偶爾一次惹怒了王家的王蓉兒,被她好一通打罵,生生的追了他半個村子。但是現在瑤兒猙獰的模樣和那時的王蓉兒相比,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啊。
陳東悶紅了臉,嘴角抽了抽,小聲道:“其實···我”
“其什麼實,你現在這個樣子,陰不陰陽不陽的,連我都瞧不起你。大男兒拿的起,放的下。傷心就是傷心,痛苦就是痛苦。大哭幾聲,緬懷死者,緩過精神來咱麼該幹嘛還的幹嘛去,何必陷在一個泥潭子中無法自拔?”
陳東眼眶通紅,被王瑤兒老孃似的一通喝罵,坐在床上一聲不吭。
“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賴在床上,無所事事。你以為陳伯父的事兒就你一個人傷心?陳大娘難道就不比你難受?所以你有了理由臥榻不起?所以你有了理由逃避一切?你做夢,生活還的繼續,路還是要走。你在這兒一蹶不振,那可就是苦了陳大娘了。陳大娘快上了年紀,還要早起晚睡,除草種地養你這個不陰不陽的白眼狼。你怎麼那麼狠心讓陳大娘一個人來挑起這家庭的重擔?大男兒志在四方,理應建功立業。而你渾渾噩噩了這麼些年,依舊是這副德行,你自己就不感到屈辱麼?”
王瑤兒罵的嗓子眼冒煙,看著陳東,就見他垂著頭,表情模樣都看不清楚。王瑤兒知道自己剛才說的過火了,可是就這樣一個人你要不罵他,他又怎能清醒。
王瑤兒緩了緩,聲音放的平緩了些,歉意的道:“我知道,我可能把話說的重了。不過你現在的這個樣子,又怎麼能不讓人感覺可氣?我希望你能快點從陰霾中走出來。倘若你走出來了,明兒就來找我,我給你指條明路。若你還是這個樣子,那你就權當沒有我這個朋友。話我說完了,你自己琢磨吧···”
王瑤兒決然的轉身離去,行至屋外,嘆了口氣悠悠的道:“希望能罵醒他!”
屋內,王瑤兒離去沒多久,陳東的肩膀開始劇烈的聳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