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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隨我已經一萬年了,我很瞭解你,可是你瞭解我嗎?在這暗無天日的冥界為王,看似高高在上,可是又有誰能夠體會到那高處的寒?”很明顯,是冥酒的作用,這是有史以來冥王說的最長的一句話。
接過冥王遞來的酒杯,塔那託斯茫然不知所措,一萬年,一萬年到底有多長,自己竟然沒有一點兒時間的概念,他只是覺得自己得到了一些東西,同時又好像失去了一些什麼。
“幹了!如果你還是男人。”冥王的話威嚴而又不容拒絕。塔那託斯只得把那杯透明的液體一飲而盡。那酒一入口卻什麼味道都沒有,他甚至懷疑那只是一杯水,他疑惑地望向冥王。
“因為你心靜如水,所以品不出任何味道,把這杯喝下去!”同樣威嚴得不容抗拒。塔那託斯只得接過另一杯,已經被冥王飲了一半的冥酒。那酒一入口,說不出是酸甜還是苦辣,簡直就是百味雜陳,說不出是什麼滋味,他驚訝地再次望向冥王。
“你知道嗎?永生的生命就如同這杯冥酒,終有一天你會品出它的味道,希望那時候你可以明白我。”冥王轉過身去,面對著黑幽幽的冥水,那屹立在岸上的身影偉岸、挺拔,卻有一種說不出的惆悵和寂廖。
第七章 光之血刃
對於人間來說,又是一個黑夜的降臨,而這裡只有永夜,永遠的黑夜。
??塔那託斯呆立在那裡,一片茫然,他還是沒有聽懂冥王的話,既然冥王沒有吩咐他離開,他也只得陪伴在冥王左右。
“塔那託斯,去把我的頭盔拿來!”半晌,冥王終於開口了。
“頭盔?”塔那託斯以為自己聽錯了。
“大人這是要出去嗎?可否讓屬下隨行?”塔那託斯知道,冥王的頭盔是可以令他隱形的,除非是有戰事,否則冥王是不會用到頭盔的,他不免擔心起來,心中暗想:難道冥王不想讓自己隨行嗎?
塔那託斯為冥王披上了黑色的鬥蓬。
“大人,請您把這個帶上!”塔那託斯捧出冥王的“光之血刃”。(那是曾被普羅米修斯打碎的水晶球的一角。它狀如殘月,通體金色,那是因為冥王用自己的血,浸泡了它一萬年,並施以神力的緣故。它是為冥王而生,也只有冥王才可以驅使它。一萬年前,冥王曾憑藉它擊敗比蒙,而現在,它靜靜地躺在那裡,已經很久沒有舐過血腥了。)
冥王冷冷地瞥了塔那託斯一眼,緩緩地說道:“我是去見一個女人,又不是去決鬥。”
塔那託斯驚惶地低下頭,因為他知道,“光之血刃”一旦嘯天,必將會給三界帶來血光之災。冥王見他甚是驚惶,知道他是在為自己擔心,便緩和了語氣:“沒有誰敢把我怎麼樣,因為我是冥王!”
在塔那託斯忐忑的目光裡,冥王展開雙翼,飛身而去。??
斂住心神,憑藉神識,冥王能接收到來自天地間的任何資訊,即使耳畔是呼呼的風聲,也絲毫不會受到影響。漸漸的,有輕微的啜泣聲傳入冥王的耳膜,那聲音來自奧林匹亞神殿。為了避開阿爾忒彌斯的月亮車和巡夜諸神,冥王用隱形頭盔把自己隱藏在濃霧之中。
冥王收起雙翼,在神殿後面現出了身形,他悄無聲息地潛了進去。殿內出奇的安靜,只有那殘留的聖火,忽明忽暗地閃著餘光。突然,殿內燈火通明,那光亮令冥王一陣炫暈。
“哈哈哈……”宙斯在眾神的簇擁下現出身形。
突然,一種被愚弄的感覺襲上了冥王的心頭。果然,赫拉——那個冥王為之神迷的女人竟然倚在宙斯的懷裡,那兩片他曾經狂熱地吻過的唇正吐出這樣的聲音:“哈迪斯,別做夢了,有誰願意和你生活在暗無天日的冥界呢?快滾回去吧,我很快就成為天后了!哈哈哈……”她放肆地大笑起來,那張扭曲的面孔就像蛇一般的醜陋。
驀地,喉頭一鹹,一口鮮血狂射而出,冥王踉蹌了幾步,幾欲跌倒。宙斯,這個最小的弟弟,自己讓出天帝的位置,是為了報答他的救命之恩(是宙斯用吐藥,把哈迪斯連同波塞冬在內的四位兄弟姐妹從父王的腹中救了出來)。現在,那個高高在上的神王還當自己是他的哥哥嗎?竟然連自己心愛的女人也要奪去?自己隱忍、退讓,並不代表自己就怕了他。一向清高的冥王哪能受此羞辱,突然,他暴跳起來,一個箭步疾衝過去……
“大膽,哈迪斯!”一聲暴喝,斜刺裡阿瑞斯的長矛猛地戳了過來。冥王猝不及防,當胸撞了上去。長矛穿過他的黑色斗篷,透背而出。一點痛的感覺都沒有,有的只是憤怒、憤怒……冥王雙目噴著火焰,怒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