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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地踏進門監,一股熟悉的佛手柑香味撲面而至,首先映入眼中的,是書。
與牆壁等高的竹架上,整整齊齊地擺放著上千本書,每隔一層都掛著塊小小竹片,上面寫著分類。書架旁邊是尺許高的螭首古鼎,此刻鼎內焚了香,白煙自鏤空的花紋中嫋嫋升起,令得眼前的一切看上去好不真實,恍如夢中。
她……真的到了姬嬰的書房麼?
還是,因為實在太過想念,所以老天可憐她,賜她這樣一個夢?
姜沉魚不由自主地走過去,摸了摸古鼎下面的軟榻,被褥冰涼,是了,耶個人,已經很久都沒有回來了……不,那個人,永遠都不能回來了……昭尹的話於此刻迴響在耳邊,一字一句,越發淒涼:“你也知道,姬嬰他……只剩下了一個頭顱……昕以,我要你去一趟淇奧侯府,看看有什麼可以跟他一起下葬的東西,多放一些,好讓他此去天上,不要太過寂寞……”
有什麼東西可以讓公子帶走呢?這香必定是要帶的吧……崔氏在一旁幽幽道:“公子小時候除了先天的心疾之外,還有哮喘。於是大夫就給他開了佛手柑這種藥,隨身攜帶,後來就慢慢地好了。結果傳到了外頭,很多王孫公子們都爭相效仿,弄得一時間京都香貴。哎……”
姜沉魚走到書案前,旁邊立著個半人高的花瓶,瓶裡沒有插花,而是放了許多卷軸。她順手拿出一卷,開啟來,裡面是一幅畫。
姜沉魚“啊”了一聲,持畫的手,頓時顫抖了起來。
那是一幅碧荷圖。
但確切來說,並不是一幅“畫”。
因為,它是粘上去的。
也就是說,畫的主人剪了真正的荷花和荷葉,並將它們粘在畫紙上,再用一種獨特的方法抽去空氣,令它們保持著活著時的矯豔。
而姜沉魚之所以顫抖,是因為這樣的畫,她不是第一次見到。就在幾天前,她還在寶華宮陪另一個人玩過。那個人的名字叫——曦禾。
崔氏平靜無波的聲音又輕輕地響了起來,彷彿是在懷念,又彷彿只是在陳述而已:“公子從小對畫畫最是頭疼,為此沒少被老侯爺教訓。後來,有人教他這樣作畫,他便學會了,用這個去應付老師。夫子看後一笑,自那之後就再也沒讓他畫畫了。反倒是公子自己,時不時還會剪粘一番。這一幅是他去程國前做的。那時候的荷花還剛冒出一個角,公子說先做一半,剩下的等他回來再做。但誰知……他這一走就再也沒回來……”
姜沉魚慢慢地將畫卷起來,遞給身後的宮人。這幅末完成的新荷圖,也陪著公子一起上路吧……書房的牆上,還掛著一把弓,異常精緻小巧,通常是孩童或女子用的。
崔氏道:“這是薛採的弓。”
姜沉魚稍稍驚訝了一下。
崔氏解釋道:“這是薛採當年御前揚名的寶弓,他就是用這把弓射死了一隻老虎。薛家被抄後,此弓幾經周折進了當鋪,公子正好路過,就買回來了。後來薛採被送到姬家為奴時,公子對他說,什麼時候他做好心理準備了,能放得下過去的一切了,就把這弓還給他。”
姜沉魚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弓,身後的宮人問道:“要收嗎?”
收,就意味著給公子陪葬。
姜沉魚搖了搖頭,這把弓,還是留待薛採親自取回吧。
這是公子的希望。
也是她的希望。
接下去的半個時辰內姜沉魚又翻查了遍書房,沒再找到更多東西。雖然屋內的陳設都很講究,但並無出挑之物,古董珍寶更是一件也沒有。崔氏見她找不出更多有意義的東西出來,便提議道:“咱們再去臥室看看吧。”
此言正合姜沉魚的心意,當即隨她去了姬嬰的臥室。臥室距離書房很近,就在書房後方隔了一道曲廊的主屋。這樣的設計自然是方便姬嬰休息與辦公。臥室與書房相比,少了那些書,多了一張床,床頭還有個衣櫃,崔氏上前開啟,裡面是疊得整整齊齊的一箱白衣。
姜沉魚取過一件,抖開,白澤圖案映入眼簾,回想起那人生前的風采,不由得有些痴了。
崔氏在一旁道:“世人都道公子喜白,其實公子並不喜歡白衣,嫌它易髒難洗。但是老侯爺生前交代,既然先帝以白澤圖騰賜予姬家,就是姬家的榮耀,要時時刻刻都記著這榮耀,不能忘懷。公子無奈,只好定製了一批一模一樣的衣裳,期間為他繡衣的繡娘集體病倒,延誤了整整三個月才交衣,結果流傳出去,就不知怎的變成了‘淇奧侯光一件衣服就要耗費巨資繡上三個月’那樣的傳聞……”說到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