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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嬰兒?”
“公子?”
“哈哈哈哈……”所有人的呼喚他都已經聽不見,他只是笑,笑得眼淚都快流下來,然後用一種有些迷離有些困惑有些淒涼又有些哀痛的聲音,輕輕地問了老天爺一句話:
“只因為當年送走的那個不是我麼?”
這句話不完整,少了半句,但無論另外半句是什麼,都不重要了……是多少年前,跪在靈位前,沙漏流淌,夜月消隱,終於做出任性的決定,什麼都不再顧慮,什麼都可以放棄,也要去找某人,從此遠離天涯,再不歸來;是多少年前,推門的一瞬,被熊熊火光映傷了眼,火光中,年邁的父親走出人群,對著他,撲地跪拜。
“公子問完那句話後,就筆直地向後面倒了下去,倒在了地上。我們嚇得連忙把他抬進屋,那時他心疾發作已經昏迷不醒了,然後就一直昏迷,整整昏迷了三天三夜。第四天他終於醒了,我們很高興,可無論跟他說什麼,他都不回應。他就那麼直直地躺在床上,看著窗外的天空,一句話都不說。”崔氏說到這裡,眼淚又是一陣洶湧,“就在他昏迷的那幾天裡,我聽說曦禾姑娘的爹欠了好多錢,沒辦法就把女兒給賣進了宮裡頭。作孽啊……我老婆子作孽啊……如果那天我沒有告訴老爺,公子就帶著曦禾走了,他就不會這麼痛苦了,他和曦禾就都能幸福了……我為什麼要去告密啊?為什麼啊?雖然公子後來半句責怪的話都沒對我說,但我知道,他心裡肯定在恨我,我對不起公子,我對不起他……”
嗚咽的哭聲,從崔氏身上逐漸消退,在曦禾身上逐漸清晰。
姜沉魚眨一眨眼,自己原來還站在恩沛宮中,講述這段對她來說最心亂如麻的過往,身前哭泣的人仍有一個,卻已不是愧疚終身的崔管家,而是被一場爭鬥耽誤了終身的曦禾。
她忍不住抬手,摸了摸曦禾的頭,就像曦禾瘋了那段時間裡,無數次撫摸她安慰她一般。果然,曦禾下一刻就抬臂抱住了她,將頭埋入她懷中,哭得泣不成聲。
姜沉魚輕輕道:“所以那天公子沒有去,他不是不想去,而是,他去不了。你……原諒他吧。”
曦禾,什麼話也沒有說,只是往她懷裡埋得更深了些。潮溼的水漬順著衣料很快擴散開來,姜沉魚看著自己往下滴水的衣角,怔怔地想著曦禾到底流了多少眼淚,才能連她的衣服都給溼透了?
而這場悲劇的始作俑者,坐在一旁冷冷看著自己的兩個妃子痛哭,忽然挑眉一笑,笑得滿是惡意:“很痛苦吧?很憤怒吧?哭吧。盡情地哭吧。反正你們也只能哭了。朕是搶了姬嬰的女人,怎麼著?朕就是要他死,怎麼著?朕就是忘恩負義,誓要與姬家劃清界限,怎麼著?你們知道了這一切,但又能奈朕何?”
姜沉魚長長一嘆。
昭尹聽了越發得意:“如今,所有的絆腳石全部剷除了,聽有的權力都在朕自己手中,順我者生逆我者亡!告訴你們,朕不但要成就璧國的皇帝,等時機成熟了,還要吞併其他三國給你們看看!聯是千古第一帝王,朕將會是第二個始祖!朕……”
正喊到這裡,突然面色大變,捂住胸口,滿瞼的不敢置信。
“朕、朕……朕……”他伸出手想要抓住桌子,但結果卻是整個人都往地上倒了下去,手腳軟綿綿的,竟然使不出絲毫力氣。
昭尹震驚地瞪著姜沉魚,嘶聲道:“你對朕做了什麼?做了什麼?做了什麼!”
“你為什麼不問問我對你做了什麼?”說話的是一直埋在姜沉魚懷中哭泣的曦禾,只見她停止了哭泣,慢慢地推開姜沉魚,將臉龐轉了過來。欺霜賽雪的肌膚,令得她的眉眼顯得更加深黑,黑白兩色,在她瞼上拼湊出極致的一種美麗,那美麗勾魂攝魄,也徹骨冰寒。
昭尹呆了一下:“你……你……你做了什麼?”
“臣妾的那些藥很好喝吧?皇上對臣妾真好,臣妾昕有的藥,呈上都先嚐一口,然後再喂臣妾……”曦禾一邊說著,一邊站了起來,一步步地朝昭尹走過去。
昭尹連忙用雙臂撐著自己往後退,嘴裡驚恐道:“藥?什麼藥?”
“皇上忘了?臣妾這些天來所服食的那些藥啊。”
“藥、藥怎麼了?怎麼了?”
曦禾語音悠然,像在說別人的事情一般:“藥裡有毒。”
“胡、胡說!你明明也喝了!”
“是啊,臣妄也喝了,如果臣妄不喝,皇上怎麼會喝呢?”
“你……你、你究竟想幹什麼?”
“幹什麼?”曦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