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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不看她的臉,“勾結他國,暗殺國之重臣,這兩項加起來,是死罪。”
杜鵑道:“而我之所以留你在此,除了怕你一時衝動想辦法去救姬嬰,反而壞了我們的計劃以外,最大的原因就是讓姜仲放心,他最重要的棋子安然無事。”
姜沉魚淡淡道:“恐怕也是為了以防萬一,為自己留退路吧?”她在杜鵑手上,就算父親識破了他們的計劃,也會投鼠忌器,有所顧慮。
果然,杜鵑聞言嫣然一笑:“你要這麼想,也可以。”
“那麼……”姜沉魚忽然也笑了笑,笑容裡卻有難言的酸楚,“你們打算如何處決我?”
杜鵑等人聞言一僵。
“姐姐你總不會認為,父親若是倒臺了,我們姜家的其他人還能活吧?”
“我要針對的只有姜仲,我已向淇奧侯求得了一個承諾,姜仲之死,不會牽連旁人。”杜鵑緩緩道,“就算你不相信我,也總該相信你的……公子吧?”
姜沉魚幽幽一笑:她的……公子。
呵呵。
這場大夢做到現在,也不得不醒了……
公子從來就不是屬於她的,不但不是她的,而且,還註定了是她的仇敵。無論是什麼原因,什麼形式,和什麼結局。
想當初只盼望與君比肩,而今人間夢碎,卻原來,連陌路都不能夠。
再見。
公子,再見。
這一刻,我姜沉魚,與你訣別。
終究此生,無顏見,揪心見,不忍見。
——再不相見。
窗外的雨依舊嘩啦啦的下著,給人一種錯覺,似乎這個夜晚,將要無窮無盡地延綿下去,光明不會到來,暴雨不會停歇,而所有快樂的、美好的、溫暖的事物,就此終結。
正當今夕斷腸處。
一寸相思一寸灰。
接下去薛採和杜鵑還說了些什麼,但姜沉魚一個字都聽不見。眼淚早已在剛才聽聞杜鵑的身世時流乾了,而此刻,縱然更是傷心,但反而一點都哭不出來。
只有麻木,深深深深的一種麻木,像絲棉一樣包裹著她的身體和她的心臟,她想,這樣挺好,因為裹住了,就再也不會受傷了,哪怕裡面腐爛殆盡,血流成膿。
這時,一個急促的腳步聲由遠而近,接跟著,房門被重重的拍響:“夫人!不好啦!夫人!”
杜鵑揚聲道:“什麼事?”
那人在門外答:“夫人,大火已經撲滅了!但是!但是……不但淇奧侯,連城主也不見了!”
杜鵑大驚,“什麼?”
潘方立刻解開了她的穴道,再扶著她走過去開啟門,門外,是一名衛府的下人。
杜鵑深吸口氣,沉聲道:“喘口氣,給我好好說。”
“是是!”那人撲地跪倒,哆嗦道,“是這樣的,我們這邊看那火起的蹊蹺,怎麼撲也撲不了,最後還是一個廚娘想了個法子,用溼麵粉倒過去,最後總算把火給撲了。但是,裡面找了半天,都沒有看見淇奧侯和城主……”
杜鵑沉吟了一下,道:“我知道了。你先回去,我隨後就到。”
“是!”那人報完了訊,匆匆離去。
潘方道:“怎麼回事?”
“撲火的時間比預想的早了,應該是玉衡送侯爺走還沒來得及回來。”杜鵑皺眉道,“百密一疏,本以為這火怎麼也要到卯時才能停歇的。”
薛採忽然撲哧一笑。
“你笑什麼?”
“沒什麼,我只是想到,貴府的廚娘很厲害啊。不過可苦了城主大人了,若是他送完公子回來,還不知道外面的火已經沒了,從秘道里開啟暗門一躍而出……嘖嘖……”薛採沒有繼續往下說。杜鵑已跺足道:“亡羊補牢,我們現在就去疏散那邊的人,斷斷不能讓人發現秘道!”
事不宜遲,連忙動身。
薛採看了一動不動跟個木偶沒什麼區別的姜沉魚一眼,忽然道:“喂,你還能走嗎?”
潘方道:“我扶著她。”話音剛落,姜沉魚忽然動了。
她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從懷中取出一塊手帕,將自己臉上的眼淚擦的乾乾淨淨,然後,推開潘方的手,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深吸口氣,穩住身子,將脊背挺直,跨出了門檻。
雖然她一個字都沒有說,卻用行動給予了肯定答案。可是,薛採看向她的眼神,卻一下子深邃了起來,似是憐憫,似是探究,又似是若有若無的悲哀……
走過長長的木廊,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