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姜沉魚原本還是一臉肅穆正經的模樣,然而側頭間,伸手覆唇,笑意遮擋不住,終究是溢位了幾分。
笑聲從大開著的窗子一直一直飄傳出去,便連船尾的廚房都聽見了。
一名廚娘道:“聽這笑聲,肯定宜王又出什麼洋相了。”
另一名廚娘道:“自打這宜王上船後,就熱鬧好多呢,天天都歡聲笑語的。誒,你說他真的是皇帝嗎?”
“當然是啦,侯爺和將軍他們都親口確認過的,哪還能假?”
“從沒見過這樣的皇帝呢。”
“是啊,真真是頭回見到這樣的皇帝呢……”
後史記有載:
赫奕,宜之十九代君王,少好遊,嗜酒,可連舉十數爵不醉。精於商,惰於政,情通明,性豁達,可與販夫走卒相交也。故又稱——悅帝。
第九章 入程
海上十七日,人間六月天。
也許是上天眷顧,此趟航行接下去都很順利,一路風平浪靜,船員私下紛紛咋舌道,必定是因為宜王也在船上,君王福貴之氣庇護所致。
姜沉魚聞言只是淡淡一笑,那個悅帝,不帶來災難就不錯了。不過說來也奇怪,雖然他們打了賭,但是赫奕卻好像完全不在乎似的,不但從不向船上旁人打聽她的身份來歷,而且此後的相處中,也絕口不提賭約一事。
他不提,沉魚自然更不會提。
如此一晃半個月過去,船隊如預期的那樣,準時在六月初一早上巳時,抵達程國最大的港口,也是程國的國都所在——蘆灣。
當沉魚跟著江晚衣走出船艙時,儘管已有心理準備,但是看到岸上那齊刷刷列隊相迎的軍隊時,還是震了一下——
只見軍隊以十人為一列,排成十九行,一般高矮,身穿清一色的黑色勁衣、織錦腰帶,插有紅翎的銀色頭盔和同色風氅,在陽光下閃閃發亮,風過時繡有金蛇圖騰的程字旗颯颯飛揚,顯得說不出的威武。
而在其中最醒目的,便是騎在一匹白馬上的年輕男子。
白馬很高大,男子卻頗矮小。
他的年紀約摸二十出頭,穿著一身紅色盔甲,五官深刻,神色肅穆,眉宇間有著很濃的殺氣,一看就是久經沙場淬鍊出來的,令人望而生畏。
姜沉魚心想,這位大概就是銘弓的次子、程國赫赫有名的紅翼將軍——涵祁。傳聞此人武藝非凡,堅忍善戰,頗得軍心,但為人心狠手辣且喜怒無常,尤其忌諱別人說他矮小。
聽說程國的前任兵馬都監馬康想討好他,特地找了匹只有三個月大的汗血寶馬,笑道:“把我那匹小馬牽來送給二皇子,小馬配小人才合適啊。”
涵祁什麼話都沒有說,但當下人牽著那匹小寶馬上前時,反手一刀砍下了小馬的腦袋,鮮血頓時濺了馬康一身,嚇得當時在場的所有人全都魂飛魄散。
唯獨三皇子頤非,在一旁笑嘻嘻地道:“小人配小馬,那麼大人就當配大騎嘍?也好,此間以馬大人最為年長,而百騎之中,又以象最為巨大,馬大人今後就騎象上朝吧!”
馬康自知馬匹拍錯,不但觸犯了涵祁的忌諱,又因巴結之舉做的過於明顯,同時也得罪了其他皇子,後悔得腸子都青了,但頤非有命,怎敢不從,自那之後只得騎象上朝,看似風光,實則尷尬,成為一度笑柄。
也因此,在出行前,姜仲曾總結過:“程王三子裡,太子麟素庸碌無為,是個耳根軟沒主張的人;二子涵祁暴戾冷酷,儘量不要招惹;三子頤非看似玩世不恭,但最為陰險,要提防小心。”
如今,姜沉魚望著十丈之外的涵祁,想起父親的叮囑,心中忽然升起一種微妙的唏噓——涵祁也好,赫奕也好,這些曾經只在傳說裡聽過的人,宛如活在另一個世界裡永無交集的人,如今卻一個個活生生的出現在了面前,真是不得不說,世事難料。
在她的沉思中,涵祁拍馬走到岸頭,對著已經走下船的宜王等人抱拳道:“貴客蒞臨,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赫奕剛待回禮,另有一個聲音忽然遠遠的傳了過來:“二哥真是過分,迎接貴客也不叫上弟弟一起,可是怕我丟你的臉麼?”
聲音懶洋洋的,帶著幾分油滑與笑意,卻是清清楚楚的傳入了每個人的耳中。
姜沉魚扭頭,見三個類似隨從的人擁著一個少年走過來。
之所以說是“類似”隨從,是因為那三個人氣質全都不像隨從,可當他們跟在那個少年身邊時,就淪落成了隨從。
少年帶著頂歪歪斜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