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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又無恥地摸了上去,姜沉魚又氣又急,低頭就咬,頤非忙撤手,用力過度,指尖劃到了她的耳環,耳珠脫離開鏈子,只聽“咚”的一聲,掉進了湖裡。
姜沉魚尖叫一聲,不知從哪來的力氣,一把將頤非推開,撲到船頭,望著湖面上未盡的漣漪,徹徹底底的被嚇到了。
耳珠!
她的耳珠!
昭尹所賜的毒珠!
竟然就那樣掉到了湖裡!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頤非見她如此緊張,乾脆抱臂站在一旁說風涼話:“怎麼?你那耳珠很重要麼?其實我一早就想問問你,你為什麼只穿了一個耳洞,只戴一隻耳環?”
姜沉魚盯著湖面,對他的話置若罔聞。
頤非又道:“這麼緊張,難道是你的好師兄送你的定情信物?我看也不值什麼錢,他現在當了東壁侯,有錢的很,讓他再給你買就好了。”
姜沉魚握緊雙手,全身微微的顫抖。
頤非摩著下巴,沉吟道:“怎麼?你就這麼心疼那隻耳珠?那就跳下去撈啊。其實這個湖,是挖出來的,一點也不深。你水性要好,沒準還真能重新找回來呢,哇哈哈哈哈……”
他算準了她不會去撈,因此揚聲大笑。然而笑到一半,突然停止,面色驟變——
視線處,姜沉魚慢慢地直起身來,她的目光始終焦凝在碧藍色的湖水裡,然後伸手去解衣釦。
一顆、兩顆、三顆。
扣開後,衣襟雙分,緊接著,“啪”的一聲,絲麻編織的腰帶也被扔到了地上。
姜沉魚,就那樣用一種沒有表情的表情,脫掉她的外衫。
湖面上的風,吹起她的長髮和單衣,她站在船頭,發如雲,面如雪,過分窈窕的身軀分明隨時都會被吹走,卻又散發著一種難言的堅毅。
撲通一聲,她跳進了湖裡。
頤非表情一緊。
湖面上的漩渦層層擴散,他的眼底彷彿也泛起了幽幽漣漪,湖面上的風,同樣拂過他的長髮和長袍,嬉皮笑臉的少年,這一次,不笑了。
水面嘩啦一聲,冒起水花,姜沉魚浮出個頭。
頤非靜靜地注視著她。
兩人的目光空中一交錯,彼此都沒什麼表示。姜沉魚深吸口氣,再次潛了下去。
山水走到頤非身邊,小聲道:“三殿下,要幫她嗎?”
頤非搖了搖頭,眼中的神色又沉了幾分。
風一陣陣的吹過來,他的衣袖被鼓起,向後翻飛,而他,就那樣站在船頭,看著姜沉魚一次又一次的浮出水面,再鑽入水底。
有什麼東西在他眼眸深處化開了,又有什麼東西開始慢慢凝結。
他不動,不笑,不說話。
只是一直一直看著。
直到姜沉魚又一次沉下去,半天,都沒再浮起來。
旁邊的隨從們早已停止了燒糖與用刑,向船頭圍攏,松竹道:“現在雖是初夏,但這湖的水,因引的是麟幽泉的泉水的緣故,比尋常水要冷的多,這位姑娘下去這麼久,恐怕……”
山水也附和道:“不管怎麼說,她也是璧國的使者……”
湖面靜靜。
風不知什麼時候停了。
船身不動。
因此,那湛藍色的湖面看起來就像一面鏡子,毫無生氣。
頤非看著看著,突然轉身回艙。
山水和松竹正在為姜沉魚惋惜時,淡漠的像這湖水一樣的語音飄了過來——
“琴酒,救她上來。”
第十二章 初見
姜沉魚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境裡的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麼熟悉,分明是過往的經歷,在這一刻,悠悠重現……
圖璧二年,父親的五十壽宴,府裡來了好多賓客,她和其他女眷坐在內室正閒聊時,嫂嫂忽的雀躍道:“啊,淇奧侯來了!”
當時在場的大概有七八位女眷,聞言全都湊到了窗邊,掀起簾子往外看。唯有她,依舊坐在原地不動。
嫂嫂打趣道:“瞧你們這些輕佻的丫頭,再看看我們家沉魚,就她一個沉得住氣的。”
她淡淡一笑,心裡不以為然。彼時,姬嬰二字,於她而言,尚不過是傳說裡的一個名字,縱使外人誇的有多天花亂墜,也只不過是隔著遙遙紅塵外的一朵白雲,因為沒有交集,故而就不會刻骨銘心。
然後,鐘鼓聲起,外面的宴會正式開始了,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