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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嗎?”

頤殊的眼神尖銳了起來:“原來……你知道?”

“你每遇到一個對你有所幫助的男人,就會竭盡所能的利用,而你每次都會付上身體做為代價。將領、諸侯,甚至連它國的使臣,諸如江晚衣的,你也不放過。”

“你是在說我是個蕩婦嗎?”頤殊的表情又冷了幾分,冷笑道,“你有什麼好指責我的?你難道就沒佔我便宜?都是一丘之貉,你……”

“不,我只是感到悲傷……”麟素輕輕地打斷她,“有關你的那些事情,其實我都知道,只是不說而已。因為,每一次,每一次,都只會讓我悲傷——父皇究竟把你毀到了什麼地步,不但讓你產生了怨恨,還變得這麼扭曲——頤殊,你為什麼會變得這麼扭曲?”

頤殊閉上了嘴巴,不再說話。

麟素終於睜開了眼睛,用一種深深深深的目光望著她,一字一字道:“頤殊,如果時光能重新回溯到十年前的話,我一定會去救你,一定去……”

頤殊默然半響,緩緩起身,居高而下的望著他,輕聲說:“但是時光不會回溯。”

麟素的臉一下子變成了死灰色。

頤殊轉身,長髮和裙裾都被風吹起,她就那樣踩著來時一樣的節奏,一步一步離開。

麟素的身體慢慢地倒了下去,兩道血從他的鼻孔間流下來,滴到他的白衣上。

而天邊,露出了第一道晨曦。

姜沉魚則一夜無眠。

她在師走床邊守了一夜。

昨夜,自頤殊公主出現,到最終公子與燕王宜王搭乘協議後,她和師走就被安排在這個院落的其中一個房間內。

大概對蘆灣而言,也是唯一的安全之所。

後來江晚衣也出現了,為師走重新包紮了傷口,雖然斷掉的肢體無法重新接回去,但起碼,不會有生命之憂。

姜沉魚這才稍稍心安一些,守著守著就靠著窗沿睡了。

但外面依稀傳來各種各樣的聲音,聽不真切,卻又確實存在,再加上陌生的地方,陌生的床,嶄新的被子有種粗糙的感覺,摩擦在肌膚上,難受的讓人心慌。

因此,當沙漏流到寅時時,她終於忍耐不住,起身做了簡單的梳洗後,推開門,披衣走出去。

外面有很濃的霧。

霧中的一切看起來都朦朦朧朧,恍如夢境。

院子裡,沿著牆根栽種著很多花,花叢裡,依稀有個人。

走得近了,辨認出來,原來是薛採。難道他也是一夜未眠?

只見薛採蹲在一株很奇特的花前,那花色紅如血,花瓣細長反捲如龍爪,沉魚從未見過,不由得好奇的問道:“這是什麼花?”

薛採聽到聲音,回頭看了她一眼,才答道:“曼珠沙華。”

“啊,這就是《大乘妙法蓮華經》裡提到的彼岸花嗎?”姜沉魚也蹲了下去,邊觀賞邊道,“彼岸花,開一千年,落一千年,花葉永不相見。情不為因果,緣註定生死。真是種憂傷的花呢……”

“佛說彼岸,無生無死,無苦無悲,無慾無求——既是那樣,何來的悲哀?”薛採輕撇唇角,卻顯得破不以為然。

姜沉魚望著他,笑了。

薛採淡淡道:“你笑什麼?”

“我在想——其實我們挺有緣分的,不是嗎?身在千里之外的異國,都能相遇。”

“也許跟你真正有緣的另有其人,而不是我吧?”

姜沉魚擰眉,這個孩子真不可愛,她找他敘舊,他卻專門挑她的痛處扎。

見她神色黯然,薛採收起了冰涼的嘲弄之色,目光掠向她剛才走出來的那間客房:“那人死了嗎?”

“你說師走?”姜沉魚搖頭,神色又黯了幾分,“雖保不死,但是……等他醒來後,我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

“螻蟻尚且偷生,更何況人。無論如何,活著總比死了強。”

姜沉魚凝視著他,緩緩道:“對你來說也如此嗎?”

薛採又是冷笑,目光閃爍不定,最後將頭一歪,斜睨著她道:“你是不是很同情我?”

姜沉魚一怔。

“別不承認,你每次看見我時,眼中都充滿了憐憫,露出那種類似菩薩一樣的慈悲表情,在璧國的皇宮裡那次是,昨夜也是。”

姜沉魚失笑道:“昨晚那麼黑,你也看的見我的表情?”

“我就是知道。”薛採微微昂起了頭,目光在天上轉了一圈後,又重新落到她臉上,“不過,我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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