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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敵國的一場內亂重要。
所以……如果、如果這樣的決定,不是昭尹,而是由姬嬰做出的,叫她情何以堪?
姜沉魚垂著頭,手指不停的抖,鼻子像被什麼東西塞住了,再也呼吸不到空氣。
她想她就要暈過去,很快就要暈過去了,太難受了,太難受了,這麼這麼的難受……
一隻手忽然伸過來,隔著袖子壓在了她的手上。
說也奇怪,她的手就很神奇的停止了顫抖。
姜沉魚抬起眼睛,順著那隻手往上看,淡淡的光線裡,姬嬰眸色如星,映著她,照著她,堅定、關切、溫暖。
於是消失的空氣重新湧回鼻腔,新鮮的、清涼的、卻又是……救命的。
她突然鼓起勇氣,將另一隻手也伸過去,如此兩隻手攏在一起,輕輕的、卻又是真真切切的,將姬嬰的手握在了手中。
其實,這不是她與姬嬰的第一次肢體接觸。
她曾經也擁抱過他,毫無顧忌的、無比絕望地緊緊抱住他,像垂死之人抱住一棵浮木一樣。
那一次的感覺是無比溼冷。她清晰的記得自己有多冷。
可這一次,卻好溫暖。
這麼這麼溫暖。
她握著他的手,感覺溫暖從他手中源源不斷的流過來,然後,自己也就變暖了。
公子……公子啊,你可知道,僅僅只是懷疑你,這巨大的痛苦就足以殺死我!
所以,我不懷疑你。
絕對不!
赫奕的分析仍在繼續,“然而,她身上說不通的地方太多,謎題太多,所以,我後來反而第一個就排除了她。也許對很多人來說,看事情要看全域性,但對我而言,我只注重於看人。我看了虞姑娘的人,我就敢肯定,她或許與某些事情有關聯,卻絕非牽動程國的關鍵。”說到這裡,赫奕的聲音裡多了幾分笑意,因此聽起來就顯得放鬆了一些,“因為,她太善良了。一個為了不想同船者犧牲,寧可破壞自家君王的計劃而放過別國皇帝的人,再怎麼聰明,對當權者來說,也絕對不可靠。她今天會為了兩百條人命而違抗命令,明天就會為了兩千條、兩萬條人命而再次背叛。所以,虞姑娘不是。”
姬嬰靜靜的聽著,任憑姜沉魚握著自己的手,一言不發。
倒是彰華,忽的也發出一記輕笑,悠悠道:“順便加上一點——她的琴彈的太好。一個能彈出那樣空靈悲憫的琴聲的人,是操縱不了血腥、齷齪和黑暗的政治的。”
姜沉魚再次汗顏。
赫奕接著道:“所以,我就想,如果虞姑娘不是,那麼誰才是璧國這次真正的使臣?一個成日只會喝酒,與旁人都說不到三句話的潘方?還是醫術高明為人隨性溫和的江晚衣?我看誰都不像。本以為他們兩個都不是,但現在想來,他們兩個,卻都是了。”聲音突然一頓,語調轉為感慨,“原來那兩人都是你的門客,表面上是奉昭尹之名出行,其實,對他們真正另有交代者,是你……姬嬰啊姬嬰,你如此步步為營,小心綢繆,真是令人歎為觀止啊……”
姬嬰被如此半諷刺半誇讚,卻依舊沒有得意之色,烏瞳深深,濃不見底。
赫奕嘆道:“像你這樣的人才,這樣的手段,天底下本沒有什麼你做不到的事,而且你開出的條件,也確實誘人,我本沒有拒絕的理由。可惜……”
“可惜什麼?”
黑暗裡,赫奕的話以一種異常緩慢的速度吐出來,字字帶笑,卻如針刺耳:“只可惜,我嫉妒了。”
姜沉魚眼中閃過一絲笑意,若非周遭的氣氛太過嚴肅,而她的心情又太亂,否則很有可能當場笑出聲來——這個悅帝,又在出人意料的任性妄為了……
赫奕嘖嘖道:“我實在是太嫉妒了,而我一嫉妒,就不想考慮哪邊的條件更好,利潤更豐。更何況即使是商人,也是要講誠信的。我既然已經先答應了頤非,在對方沒有毀約的前提下,斷無反悔的道理。所以——抱歉,淇奧侯。讓你白忙一趟嘍。”
聲音宛如滑過錦緞的珍珠,圓滑流暢,想可見在說這話時,赫奕臉上的表情會如何生動,雖然懊惱他故意與姬嬰作對,但姜沉魚的心情,卻忽然間輕鬆了起來。
彷彿這一幕水落石出、萬迷得解的沉重時刻,也因為這個人不按常理的出牌,和遊戲隨意的態度而變得不再陰晦難熬。
悅帝……這個悅字,真是起的妙啊……
姬嬰繼續沉默。
彰華則先咳嗽了幾下,才道:“這麼說起來,我似乎也有嫉妒的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