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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了。”羅橫收了禮,笑眯眯的領著一干人等離去。姜氏父子一路陪笑送到大門口,再回來時,面色一個比一個凝重難看。
姜夫人最先按捺不住,哇的一聲哭了:“老爺啊,這是怎麼回事?皇上為什麼會要沉魚入宮啊?他又怎麼會知道庚帖著火一事的?”
姜仲煩躁道:“我哪知道?”
“你每日上朝面聖,難道皇上事先半點風聲端倪都沒透露過嗎?”
“要有端倪,我至於像現在這樣不知所措嗎?”
姜夫人忍不住罵道:“虧你還是堂堂一品大臣,朝之右相,竟連女兒要入宮都不知情;還有你也是,做為兄長,半點妹妹的事情都不上心……”
姜孝成不禁委屈道:“娘,我只是區區一個羽林軍騎都尉,連爹都不知道的事,我又怎會知道?更何況,選妃,那是後宮的事!”
一旁姜孝成的夫人李氏見他們爭吵不休,連忙勸道:“你們別說了,沒看見妹妹都這個樣子了嗎?”
眾人想起沉魚,面色俱是一痛,轉頭望去,只見她依舊站立堂中,雙目無神,一動不動。
姜夫人上前握住她的手,哭道:“我苦命的孩子……這可怎麼辦好呢?”
“還能怎麼辦?聖旨已下,不能更改,這宮,是入定了……哎喲!”姜孝成話未說完,便被李氏狠狠的掐了一把。
他雖然說的是實話,但大家都知沉魚對姬嬰一片痴心,只盼望著能嫁他為妻,眼看好事將成,突然被皇上橫插一腳,心願泡湯,再看她此時前所未有的失魂模樣,更覺心疼。
李氏嘆道:“小姑,事亦至此……你,認命罷……”
一句認命刺激到姜沉魚,她咬住嘴唇,渾身都開始劇烈的顫抖起來。
“不認又能怎樣?皇命不可違,逆旨可是要殺頭的,更何況,皇上竟連庚貼被燒一事都知道了,顯見是做足了準備的……”姜仲說著,搖頭道,“當日你被傳入宮中教琴,我就覺得事有蹊蹺,現在想來,皇上大概是當時就動了這個心思,只是我們一干人等,全被矇在鼓裡沒看出來罷了……”
姜孝成插嘴道:“不是我自誇,就咱家妹妹這樣品貌的出去,是個男人都會喜歡的……哎喲!”話未說完,又被掐了一記。
姜夫人抹淚道:“沉魚,娘知道你心裡難過,你可別悶在心裡,說句話吧……”
姜沉魚突地抬頭,目光亮的逼人,瞳中似有火焰在灼灼燃燒。
眾人嚇了一跳。
她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又搖搖晃晃地走出廳門,姜夫人回過神來,連忙上前拖住她道:“沉魚,你這是要去哪?”
她掙脫了母親的手,目光划向門外的一名小婢:“握瑜,去備車。”
名叫握瑜的小婢一僵,為難地抬眼看著姜夫人,姜夫人急聲道:“外頭在下雨,你要去哪?”
姜沉魚加重了語音:“懷瑾,你去備車!”
另一名婢女匆匆而去,沒多會回報車已備好。姜沉魚掙脫開母親的手,雪白的臉上有著幾近死亡般的平靜,淡淡說道:“我會回來的。”
她抬步走出中堂,外面的風呼呼地吹著,撩起她的長髮和衣袖,筆直地朝後飛去。春寒料峭時分,最是陰冷。她裹緊衣襟,一步步地走下臺階。馬車已在階下等候,名叫懷瑾的婢女跟著她一同上了馬車,收起傘道:“三小姐,咱們去哪?”
姜沉魚閉上眼睛,睫毛瑟瑟抖個不停,再睜開來時,眸色黯淡:“去朝夕巷。”
朝夕巷盡有人家。
馬車遠遠停下,姜沉魚將窗開啟一線,透過連綿的雨簾望著長街盡頭的那扇朱門,時間長長。
這是她第一次來這裡。
曾經很多次從巷外經過,也想過進來看一眼,但每每因這樣那樣的原因放棄。那時總想著沒有關係,來日方長,爾今方知緣分已盡。
亦或是——從來無緣?
姜沉魚望著朱漆大門上的匾額,“淇奧”二字深如烙印。
就在前日,她還與公子同遊賞花,公子的笑容和溫柔,還清晰的印在腦中,未曾淡去,彼時以為那便是幸福的極致了,卻原來,真的是物極必反,興極必衰,一夢終醒,醒來後,八面楚歌。
“姜仲第三女,慶承華族,禮冠女師,欽若保訓,踐修德範。既連榮於姻戚,且襲吉於龜筮,是用命爾為淑妃,擇時進宮……”太監獨有的尖細嗓音,將語調拖拉的很長,那些個讚美的詞句,聽起來,無異於天大的諷刺。
皇上……那個雖然見過幾面卻印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