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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伕先去睡了,宗紋嘟著一張小嘴悶悶不樂地進了房間。宗義俠等人則縮在另一間房中低聲交談,不用說是在商量晚上的防備計劃。
司空梅認為,江湖雪之所以要搏取齊天俠名,目的就是為了將來雄圖武林作準備,為了達到這一目的,肯定已費了不少心血,因此在身份沒有暴露之前,一定不會破壞這來之不易的俠名。換句話說,宗義俠既然沒有點破他是魔冥主人,他就不會主動毀去這身俠名,當然也不會對宗義俠等人貿然下手,更何況他如今馬上要出任三十八家幫派盟主了。
燕狂風也認為,江湖雪不斷製造事件提高自己的俠名,在捕殺刀魔葉林風之事尚未傳出,他的俠名沒在達到頂峰之時決不會突施殺手。假若真要下手,宗紋小鳳早就成了刀下之鬼。
宗義俠仔細思索,無形中也認同了兩人的看法,既然近日尚無兇險,且睡幾個安穩覺再說。
他打了個呵欠,感到自己有點睏倦。
對坐的燕狂風已連連打呵欠,“伯父,我先去睡了。”站起身向床走去。
宗義俠又覺得不對勁了。這種感覺已經有過兩次:一次是在無名小棧寶劍被調包的那個晚上;另一次是自己逃出天雄局的路途中。而且每次帶給他的都是流血的慘痛教訓。
這一次,甚至比前兩次還要來得強烈來得快速,眼皮不知不覺就合上了。
“不好,又中了機關!”他猛地一咬舌尖,藉著疼痛來刺激大腦,努力地睜大眼睛,一看,司空梅已僕要桌子上睡熟了。再兩步搶到床邊,只見燕狂風仰倒在床,連衣服都沒脫。
壞了壞了,小邪魔提前下手,一定是看出了什麼破綻!宗義俠只覺得渾身的血一下子冰冷,失口叫道,“不好,歡笑也要中機關!”猛然又想起女兒宗紋,那就更害怕了。那毫無人性的小邪魔,又怎會放過美貌如花的女兒?他感到心頭撕扯般地疼痛起來。他悔!他恨!他急!他怕!早知江湖雪手段之毒城府之深無人可及,又怎能毫無忌憚地與之同行?
渾身的力量一下子全沒有了,宗義俠雙腿直想往地上跪,眼皮也灌了鉛似的往下合。
不行,不行,我不能睡下!一旦睡下就再也醒不過來了!也不知是什麼力量支撐著他,咬緊牙關,衝出房門,直奔宗紋房間。
砰!門被踢開,房中燈火未熄,宗義俠奔到床前一看,宗紋小鳳也是和衣倒在床上,鞋子都來不及脫。
完了完了,徹底完了!宗義俠暗呼一聲,只覺得天旋地轉,魂遊太空,身軀飄飄渺渺軟軟綿綿地攤了下來。
眼皮異常地沉重,呼吸卻又說不出的舒適,空前的睡意襲來,所有的抵抗意識一剎那盡被瓦解。
他就那樣死沉沉地睡了過去。
大街上寒風往來,月光冷清。
狗肉餅子店內卻熱氣蒸騰,暖火融融。
江湖雪還是第一次真正見識到神刀歡笑的酒量。
他們烤著炭火,一邊吃著回味無窮肉香滿口的狗肉餅子,一邊喝著又烈又香的紅燒酒,儘管江湖雪體內的先天真氣具有奇妙的排酒功能,也還是喝醉了。朵朵倒不怕他醉酒??因為她知道江湖雪一會兒就能醒過來,甚至手中這杯茶尚未喝完他就醒了,因此她一點兒也不為伏在桌沿的江湖雪擔心。
“歡笑大俠!歡笑大俠!”一條人影忽然出現在門口。
“歡笑大俠,雲夢樓出事了!”前來報信的是一個雲夢樓的夥計。
半醒半醉的歡笑渾身一陣劇震,酒意頓時消了,沒等朵朵弄明白是怎麼回事,人已標槍般地射了出去。門外人影閃動,一晃眼兩個人都不見了。雲夢樓不就是司空老爺爺他們住的地方嗎,怎會出事?
朵朵呆了片刻,立即去喚江湖雪。
江湖雪酒意尚未全消,口中嘟噥著應了兩聲,仍伏在桌沿。
朵朵只好對著他的耳朵叫道,“哥哥,司空爺爺那邊出事了!”
江湖雪沒聽見,要知道先天真氣雖然神妙,要排酒也是有一個過程的。這個過程雖說短暫,在未結束之前,人仍是醉的。一個人醉著的時候,耳朵多半是聽不見的。
朵朵一急之下便接連不斷地叫起來。
喚了會兒,江湖雪到底還是聽到了,驟然抬頭,滿臉尚餘一絲醉意,微微驚奇地望著正在衝自己叫喊的朵朵。
“哥,不好啦,司空爺爺那邊出事了!”這是醒來之後聽到的第一句話。江湖雪大驚,兩邊一掃視,急聲道,“歡笑大哥呢!”
“歡笑大哥已趕去雲夢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