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峰,讓人驚訝於造物者的神奇,就如同人們驚歎於謝家子弟的衣冠磊落,相如庭戶的車騎雍容,太史公文章的雄深雅健。
她是個女人,可秋水知道那是自己。
丘梓澤剛健的身影出現在她身後,雙手環抱著她的細腰,她躺在他的懷中。
丘梓澤用當初看蘭亭時的溫柔眼神看著她,他的臉一點點的靠近,他的嘴就要吻上她的唇,秋水的臉燒得通紅,心臟跳得快要蹦出來。在距離一厘米的地方,丘梓澤的臉變得模糊,聲音卻很清晰道:“秋水,還不把面具拿下來。”
她的臉上有一個黃金面具,緊緊的貼在肌膚上,像是被飢餓的人抓住的饅頭,下一秒就會被它吞下。秋水不知道面具下的那張臉是如何的風華絕代,他看到的是一張女性面具,變化著表情,此時此刻它在笑,像殘忍的獵人捕到稀有的動物,貪婪的狂笑。
丘梓澤伸手欲拿下面具,秋水可以感受到他溫熱的手指貼在自己臉上的肌膚。
他的手掌有點粗糙,大概是因為練刀的緣故。秋水這樣想到。
不多久,他的手離開她的臉,道:“為什麼,我摘不下來?”
她也伸手要取下這多餘的面具,卻道:“我摘不下來。”
她試了一遍又一遍,嘴裡直喊著“我摘不下來,摘不下來……”
聲音越來越急,越來越憤怒,越來越暴躁,直鑽進秋水的心底。
丘梓澤消失了,房間消失了,她一個人站在黑暗中,面向下,雙手放在面具上,一遍遍重複剛剛的動作,剛剛的話語。四周漆黑一片,黃金面具上分明又一道光掠過,它的笑更濃更邪了。
“摘不下來,我再也摘不下來,永遠都無法擺脫它了……。”
聲響被一聲聲的放大,天地之間只剩下它了。
“摘不下來……啊——”
秋水從床鋪上猛的坐起,意識到剛才的話全是出自他的口。
他恐懼。
汗水順著秋水的背脊滑落,剛才的夢境在他的腦海中又上演一遍。演罷,他汗流浹背和從水中撈出沒什麼兩樣。
他掀開被子,逃開,不敢看它一眼,彷彿只要看上一眼,床上就真的會出現被丘梓澤擁抱的自己和摘不下來的黃金面具。
“嘶——”
溼溼的衣服粘在秋水的身上,如同又種無形的繩索將自己勒住,令他感到窒息。
秋水跳離了床鋪,用鬥氣撕碎了衣衫,但心裡的恐懼沒有停止。它一點點的冒起,騰昇,從心臟擴散到四肢,到全身。他突然感到手腳冰冷,心裡卻有股火在怒燒,人輕飄飄的。他捧起桌上的茶壺,對著壺嘴咕嚕咕嚕的喝個不停,好像再不多喝點,人就會被風吹到天上,靈魂就會消散在空氣中。
秋水感覺到水進入口腔,流過喉嚨,順著腸子滑下,他努力的要把注意力轉移到水的流動上,因為他的腦中不斷的閃現穿著長紗裙的自己在黑暗中瘋狂的試圖摘下面具而不得,黃金面具的面孔被一點點的放大,大到就要貼在覆蓋他整個人。畫面不停的盤旋,揮之不去,符咒一般飛入自己的身體,聲音翻倍洪亮,肆無忌憚,咒語一樣鑽進自己的耳朵。
它們包圍住秋水,銅牆鐵壁,四面楚歌,他無路可逃。
沒有人告訴秋水黃金面具究竟是何物,從第一次發現他的身體裡出現不屬於他是情感並控制這他的情緒時,他隱隱約約的猜到它是個可以吞噬主人心神甚至靈魂的妖物,但它有毀天滅地的力量,更令秋水無法擺脫它的是,它就藏在他的身體內,他取不出。對於黃金面具而言,秋水不過是它這把絕世好劍的劍鞘,他是它的附屬品,它是主,連秋水有時都會這麼認為。在人前,他自信勇敢,臨危不懼,沉著冷靜;在人後,他怯弱,軟弱,易燥易怒,沒有人知道,只有面具瞭解。
此時的秋水神經線繃得緊,輕輕一碰,就斷了。
推門聲不大,但在秋水聽來卻是隆隆春雷。
“啪嗒——”手中的茶壺被突然鬆開,掉下,在地上碎成一片一片,流出來的茶水幾乎沒有,其實他早已喝完了,連他自己都沒有發覺到。
秋水像一個三歲的孤兒在雷雨夜中躲在自己的被窩中,害怕不敢叫,想哭哭不出,身體瑟瑟發抖,喉嚨中發不出一點聲音。彷徨無助,找不到人幫忙,不知道該如何做是好。
“秋水,你怎麼了?”
進門的長天發覺了秋水的不對勁。
秋水被嚇得連退兩步,伸左手去拿茶杯,右手抓空茶壺,放下茶杯,又退了一步,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