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邊的寒冷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女娃如此之小,卻說得出這樣的話,可見實乃非凡。於是我叫住她,和她約定,正月十五在京城相會,我會帶她看遍許城最美的燈會,算是賠她那盞被踩壞了的小兔燈。”
魅惑的燈火下,他的眼亮得驚人,也柔得驚人:“那年的正月十五,我哪都沒去,連母親要我陪她進宮都不幹。一早,我便跑到許城門口,耐心等候。然從早等到晚,小女娃卻一直沒有出現。湄兒,你說可笑不可笑,我生平第一次與女孩盟約,就被人放了鴿子。”
“姬大哥——”
一語未了,他便捧起她的臉,軟軟的唇柔柔的滑過她的面頰,最後落於她的唇。他吻得小心,偏又似火熾熱。她又羞又窘,不知如何回應。他的吻越發纏綿,漸次深入,只將初經人事的她弄得透不過氣來。直待她軟癱成泥,他方戀戀不捨的放開。那會,她早忘了自己要說什麼,暈暈乎乎,沒一絲力氣。
他則低下頭,下巴頜抵住她的發,將她牢牢的圈在自己的臂彎。靠著他寬闊厚實的胸膛,她一面喘氣,一面心如鹿撞。他喟然嘆道:“湄兒,多年來我一直忘不了那女娃,總在想,要是她長大了,會是什麼模樣?謝天謝地,六年之後,我在軍營又一次見到了她。然女大十八變,我居然沒認出那個著男裝的少年便是她。直到有一天,她換回紅妝,在大殿上面見君王,我才發覺,那個叉著小腰喝斥我的雪娃娃終於長大了。”
“姬大哥,是我不好。那年是我失約了。早先我回家跟爹爹說,有個哥哥邀我在正月十五到許城逛燈會,求爹爹讓我去。爹爹無論如何都不肯,甚至大發雷霆。後來,爹說他自會派人通知你,叫你不要空等。我爹從不騙我,我便信了他。誰想,那天爹和三老喝酒喝醉了,竟然忘了此事,害你白等一場……我知道後,足足有三天沒跟爹說話。姬大哥,湄兒在這裡給你賠不是了。”
他禁不住又親了親她的唇,笑道:“湄兒,我從來都沒有怪你。你那時才多大?別說你爹不放心,換了我作長輩,我也是不許的。”
她“噗哧”的笑了:“姬大哥,你不過就大了我五歲,怎能作我長輩。”
“作夫君呢?”他忽然咬住她的耳,有意無意,舌尖輕舔。她的心癢癢而動,只覺又酥又麻,以至雙頰滾燙,實在無顏正視他的眼,忙將臉藏在他的懷裡。他開心大笑,笑聲醇醇,極其悅耳。
她心如鼓搗,暗想,六年前的村口相遇,因著天黑,又揹著光,那時固然不曾清晰瞧見姬大哥的面龐,但看身姿,十三歲的姬大哥已是玉樹臨風。那正月夜裡,如此風姿的他,傻傻的候在城門,又該是什麼模樣?
“湄兒,走,咱們現在去補上六年前的燈會。”
她愕然:“院子裡不是已掛滿彩燈麼?”
他望著她,滿眼深情:“不一樣的。”
疑惑中,她被牽進書房。他翻出色澤鮮豔的薛濤紙,飛快的裁成方形,靈巧的將它們摺疊成八瓣花狀。然後,他尋來蠟燭,要她截成小段。她猜出他的用意,亦滿心歡喜,高高興興的忙著。最後,他倆將蠟燭放在紙瓣花燈裡,拿到村外的溪邊,一一放了下去。
那時,風輕吹,水輕漾,杏紅、明黃、鵝柳、嫩粉、深青、淺雲,十餘種顏色在一燈如豆的幽光裡盪漾。許是燭火幽魅,許是紙色嬌豔,它們交相輝映,將單調的夜色裝點得異常嫵媚。
“願年年有今朝,天涯共此時。”
玉郎的呢喃猶然在耳,手臂猶然環在她的腰間……
忽然,片片光芒密密綻放,晃花了她的眼,也碎了她的夢。她驚恐的閉上眼,一陣鞭炮夾雜著濃濃的硝煙直鑽她的鼻端。她一驚,方想起自己身處秦宮,正陪著那喜怒不定的小兒皇帝。於是,她匆匆抹了一下眼窩。就那會,一個巴掌忽然拍在她單薄的脊背上。她暗叫不好,可惜晚了,一股巨大的力道已將她直直前推。
好巧不巧,蒙政恰恰轉身。他才對著她朗朗大笑,便被她狠狠撞上。
所有的人皆清清楚楚看到,嬴湄伸著一雙手,一邊面目猙獰的大叫“陛下”,一邊結結實實的將蒙政推落水池。頓時,池邊炸開了鍋:眾人惶恐大叫,人影奔動,亂成一團。嬴湄重重的摔倒在漢白玉石板上,隨即爬起,縱身跳入水裡。
水池裡的水真真冷如冰窖,加上棉襖吸飽了水,她險險就動彈不了。饒是如此,她還是咬緊牙,死命的划動手腳,竭力朝蒙政游去。
蒙政本不諳水性,又是驟然跌落,亂踢亂撥中,竟被灌了一腹的冷水。很快,他手腳僵硬,失去知覺,沉沉的墜落湖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