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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的開路先鋒,非嬴湄莫屬!至於統帥麼,因大司馬忙於追繳蒙丕餘黨,合適者,惟汝陽王一人耳!”
蒙斌大是驚竦,在他的印象裡,蒙政雖然頑劣,卻不至於輕重不分!究竟是怎麼回事,他如此剛愎自用,非要任命一個女子充作秦軍將領?這已經不是為了好玩,分明就是亂國之舉!
著急中,他青筋直冒,諫言曰:“陛下,老臣願為征討夏國的統帥,然這嬴湄,是斷不能成為大秦的先鋒官。固然,嬴湄救過駕,也略有薄名,然無論身份還是威望,都不足以駕馭我大秦軍隊!自古以來,女人上戰場,那是不得已之舉。便是上了戰場,亦得如商王武丁的王后婦好,或是如唐高祖李淵的女兒平陽公主一般,必得是帝王的至親,方可委以大任。目今,我大秦人才濟濟,哪裡不是甘為國家拋頭顱、灑熱血的偉男兒?望陛下三思,勿要寒了天下人的心!”
蒙斌這話說得極重,一時蒙政亦為之語塞。一老一少,一下一上,就那樣固執的對望著。忽然,蒙斌在蒙政的眸子裡看到一種焦灼:他像是在哀求自己。
蒙斌怒了,正欲高聲喝斥,蒙政卻道:“老千歲,這嬴湄以魏國長公主的身份和親於寡人,算不算帝妻?母后意欲認她為義女,算不算王姬?” 他言說於此,驟然對著嬴湄一笑,笑裡說不出的詭魅,“嬴湄,你願以哪種身份為寡人效力?”
短短一刻,嬴湄由地昇天,又由天墜地,真真是進退兩難。她跪在玉階下,汗水大顆大顆的滾落,額前的紅地毯漸漸潤溼了一片。
好半晌後,她才從牙縫裡擠出字來:“陛下,民女現在是咸陽宮內的宮婢,已是大秦子民。民女身份低微,只能以秦女的身份為您效力。”
蒙政的眼眸倏然暗淡。但幾乎是眨眼的功夫,他又振作起來,朗聲道:“很好。在魏國的曹氏宗族已被張紇趕盡殺絕,你乃曹魏宗籍上唯一的活口。你既已臣服寡人,寡人便師出有名,許你為秦人!”次後,他頭一偏,對蒙斌道,“老千歲,你手中虎符,可調動十萬兵馬;然都拉出去的話,寡人必寢食難安。這樣吧,你帶走五萬,留下五萬。”
蒙斌本想擺出顧命大臣的身份勸阻蒙政,然聽這話,心底猛然悸動:陛下的用意……究竟是什麼?
因疑雲紛起,蒙斌不發一言。那孟鑿卻是耐不住了,著急道:“陛下,夏國再不濟,五萬兵馬也絕然降服不了它!最低,也得十萬!”
“誰說寡人只差五萬兵馬出征?寡人不過是要老千歲留下可靠的將士戍守咸陽,好睡個安穩覺而已!丞相,早先你核算時,蒙丕還剩有多少兵力?其中又有多少騎兵?”
柳勤眉目驚跳,隱約嗅出點味道,忙下意識的望向蒙斌,但見他如自己一般,既訝然,又急迫。於是他定定神,從袖籠裡掏出一張絹帕,看了看,才道:“回稟陛下,除去當日圍攻咸陽宮被擊斃的八千九百二十四人外,逆賊蒙丕麾下還有九萬一千七十六人;其中,騎兵還剩三萬。這些人或已被收編,或滯留在逆賊的封國內,皆由大司馬接管。”
蒙政以手扶額,先是冥思苦想,後才緩緩道:“依照嬴湄的提議,從邊防調兵,且以騎兵為主,便可魚與熊掌得兼。那逆賊蒙丕的封國恰在秦夏之邊境……既然如此,就從那裡調三萬騎兵,兩萬步兵——眾卿家以為如何?”
一剎那,蒙斌與柳勤幡然醒悟,驚喜得幾乎潸然淚下——這龍椅上的少年,終於長大了!鳥要高飛於九霄,必得先豐其羽翼!很好,這很好!
他們仰望著龍椅上的少年,眼底難得一致的閃過心領神會的光。次後,二人摒棄前嫌,同時扯著嗓門,鏗鏘有力道:“陛下聖明!臣無異議!”
許多大臣尚在愕然中。他們搞不懂為什麼片刻前還表示強烈反對、且素不相容的兩位顧命大臣,忽然就結成同盟軍,屈服於新帝的荒唐願望。
惟顧望心底明白,他垂下頭,喟然嘆息:蒙政,一別三年,你果然不再是吳下阿蒙!想我給你的暗示,莫過於說湄兒乃將才,可以用之;你居然藉此機會,一箭雙鵰,牢牢攫住最想要,也是最匱乏的東西!唉,算人者,反被人算之!便是自己現下後悔,也是來不及了……
想到這裡,他不由得看向蒙政。那少年正神色複雜的瞅著嬴湄,似決然而行,又似愁緒萬千! 十餘天前,他還斬釘截鐵的回絕自己,說什麼都不肯放湄兒出宮!可今日卻如此轉變,不單許,還將湄兒推到她都不敢奢望的高處——蒙政,你也知道有舍才有得麼?……兄長,你可要小心了,後生可畏啊!
顧望尋思之際,另一些大臣也醒悟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