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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處,望見顧翦振臂指揮,似毫不慌亂,遂抽出弓箭,搭臂而射。
顧翦恰巧轉身,一箭飛來,破肩穿背,疼得他險些栽到地上。軍需官臉色煞白,趕緊扶住他:“將軍,將軍!你別動,小的這就叫軍醫來!”
顧翦穩住陣腳:“叫什麼叫,趕緊給本將拔出來。”
看著尖尖箭頭,長長羽尾,軍需官手心手背全是汗,以至於握刀之手抖個不停。顧翦忍無可忍,右手抓住箭桿,用力一撅,生生將其折為兩斷。受此猛力,他的肩部滲出鮮血,連鎧甲都染成紅色。軍需官再不敢猶豫,趕緊助他脫下鎧甲,褪了衣衫,順著箭鏃所在,尖尖刃頭刺向他的左背。那麼一掏一剜,箭頭落地時,血噴如霧,溼了脊背。軍需官一面手忙腳亂的擦拭,一面偷悄抬眼,卻見顧翦神色如常,連眉頭都沒有皺。軍需官暗暗抽氣,忙用白布將傷處纏裹,再協助顧翦穿戴整齊。
秦卒見將軍如此驃勇頑強,頓然生出無限豪情與勇敢,殺敵之心之力,加倍強於先前。
王璨目力極好,在城下看得清清楚楚,又偏頭一想,吩咐筆墨伺候。
左右雖不解其意,卻也不敢怠慢,不單捧來筆墨,連巾帕一塊弄來。
王璨並未下馬,只執筆俯肩,兩名士卒忙高舉雙臂,將巾帕扯得又平又直。王璨飛筆走字,寫了一張又一張,待得墨跡吹乾,便叫手下將巾帕一一綁於箭上。隨箭去如雨,他不禁嘴角噙笑。
這一回,顧翦留了心,一聽聲響,便操刀削劈,流箭紛紛掉於足下。
一個士卒低頭,道:“咦,箭上有東西。”說罷,解開一看,看畢,他張著嘴,愣愣的望向顧翦。
軍需官一把奪過,匆匆一掃,氣得目眥盡裂:“將軍,燕人歹毒,居然射來賞格,想以此擾亂大秦軍心!”末了,他瞟瞟左右,只見周圍好幾個士卒亦拿著同樣的東西,猶猶豫豫的走來。他不禁有些擔憂,遂擋在顧翦之前,低聲曰:“將軍,目下城池半破,難免軍心搖晃,恐有人見利忘義,對將軍不利。將軍,不如這樣,你且進到闕樓,一面讓郎中療傷,一面坐鎮指揮,你看怎樣?”
顧翦眼珠一橫,逼得軍需官合了嘴。顧翦伸出手,將巾帕拿來,展開一看,上面龍飛鳳舞曰:“城內有人斬得顧翦人頭者,拜將軍,封吉侯,賞帛萬匹,黃金千兩!如不按此言行,當心破城後,爾等屍骨全無!”
顧翦嘴角一彎,冷笑道:“蘭臺公子,鹿死誰手,還未可知。可嘆你躊躇滿志,志在必得,卻不知戰機瞬息萬變,人未必能心想事成。來人,預備硃筆紅墨!”
軍需官到底不敢多問,乖乖找來所需之物。
顧翦命那幾個拾得賞格計程車卒將巾帕全部上繳,並在其背面一一親筆批語:“能斬得王璨人頭者,亦按此賞。爾等若執迷不悟,待我大秦鐵騎從後殺來,定叫爾等頭體兩分,便是黃泉下親人廝見,相逢亦不識!”
軍需官不禁裂嘴大笑,再往後望,則見士卒們一臉輕鬆。他們不待顧翦吩咐,便拾起駑架,將綁著賞格的箭射還城下。
燕軍拾得後,忙呈遞於王璨。
閱畢,王璨把嘴一撇,哼道:“顧翦這小子,自以為讀了幾本破書,便只有他知曉排兵佈陣,轉換攻防。豈曉得,本王早就預料此節,已先行安排大燕的厙文春和晉國的王璇兩位將軍,各領兵四萬,前去攔截。哼,戰都打到這份上,他就沒看出來,他期盼的人馬已經來不了麼?”
副將滿面諂媚,正待阿諛,卻聞得身後殺聲襲來。王璨和諸將忙勒馬轉首,舉目挑望。
遠遠的,一團烏雲從天之縫隙鑽出,奔湧不息。
明明大風已停,它卻如流星追月,眨眼間,已翻過一個又一個的高崗。隨距離的縮短,烏雲漸漸流散,竟分流為一道又一道的暗影,如水下洩,過處盡皆湮沒。
雜踏的馬蹄,轟隆的聲響,皆不及招展的旌旗來得刺目驚心。
望著一個個龍騰虎躍的“秦”字,王璨噎翻了眼。他愣是想不明白。他明明早有安排,且應對得當,為什麼還落入了“甕中鱉”的處境?好半晌,他才嘶聲力竭的大吼:“各部休亂陣腳!殿軍轉前軍,前軍收縮,中軍則分半援助,兩面禦敵!”
城牆上,顧翦雙目爍爍,高舉長刀,大喝:“孟鑿將軍已到,蘭臺王今日亡矣!備馬,開城門,殺他個片甲不留!”
秦軍精神大振,發出虎狼般的嗷叫,一些等不及開城門的,直接從柵欄或斷牆處翻越而出。先前還盛氣凌人的燕晉聯軍則嚇破了膽,紛紛曳甲棄兵而走。
夕陽早